手术是上午开始的,现在都晚上五点了,夕阳无限好,可惜近黄昏。河面波光粼粼,日光反射,照出了耀眼的光泽。纳薇望着湖面,有一刻,真有跳湖的冲动,一死百了,像她这样活着,到底图个什么?
天渐渐暗了下去,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朵的乌云,倏忽之间,下起了大雨。
她抬头,雨点砸入眼睛,真疼。
纳薇眨了眨眼,使劲把雨水挤出去,不想却被打湿了整张脸。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她对自己说。
包里传来手机铃声,纳薇不想接,可对方执着的很,一直在响,非要她接不可。无奈之下,她只好擦了擦脸,去找手机。
打电话来的人,是安德亚斯。
听到她的声音不对劲,他问,“你怎么了?”
纳薇哭道,“我和妈妈吵架了。”
安德亚斯问,“你在哪里?”
“不知道。”
“附近有什么建筑标志?”
她四下看看,什么也没瞧见,便道,“我在河边。”
安德亚斯吩咐,“在原地等我,我来接你。”
纳薇挂断了手机,在原地坐着,大雨滂沱,四周的坑洼里已经积满了水珠。
过了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大奔车沿着大街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有人走出来,撑着一把雨伞,大步来到她的身前。
“我让你等我,可没让你在雨中等我啊!纳薇。”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她转头,就瞧见他的脸,英俊得像童话里的王子。
于是,他将伞向她这边挪了挪,轻声道,“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因为他的这句话,纳薇心一动,起身扑进他的怀里,痛定思痛地哭了出来。
他一怔,但随即伸手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背脊,安慰道,“别哭了,乖。”
纳薇闷声道,“我弟弟他……”
安德亚斯接嘴,“你弟弟现在情况很稳定,所有指标都在恢复中,他也一定会安全度过危险期的。”
纳薇抬头,梨花带泪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
“我打过电话给医院了,目前没有坏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难道不是?”
纳薇点了点头,虽说不管了,但心还是不够硬,做不到一刀两断,毕竟血浓于水啊。
他撩开贴在她脸上的碎发,亲了亲下她的额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