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地府中的小小鬼差,专门负责把守阴阳两界中间的阴阳界点,兼职黄泉路上的警备巡逻任务,与孟婆同属一个办公室(对,就是闲着没事儿总喜欢熬制一些贼难喝的“孟婆汤”,还美其名曰什么“大补汤”、没事儿总喜欢灌人喝的那个老太婆。)
我的工作其实挺轻松的,也就是每天打卡上班、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点儿防止有人私自越过阴阳两界。为什么会有这种工作?您想啊,如果不管着点儿,幽魂们都跟赶大集似的来回穿梭于阴阳两界,那还能了得?不全都乱套了嘛!
我这工作,说好听点儿就是把守重要关卡的重将、冥界封疆大吏。说难听点儿呢,就是一小小的门官儿,用阳间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对,交通协管员(这个词好像是听一个转世投胎的冤魂提起来过……)职责虽然不尽相同,但意思都差不多。
说白了,我就是阴间黄泉路上的交通协管员。
我手底下还有一个小鬼,平时都是他来看着,我就会抓紧时间偷个懒,谁让咱大小也是个领导呢?嘿嘿……
您别看我官儿不大(在地府也就算是个从九品吧!)可怎么说咱也是个名门之后,家族中可是出过不少威震三界的人才呢!
比如,就拿我的两个哥哥来说吧,那在三界提起来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俩是专门负责抓捕阳寿尽了的人的魂魄的。名字?您可能也猜到了,没错,一个叫牛头,一个叫马面。
而我呢,因为排行老三,又是生得一张长脸,故此也就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号-------驴老三儿。
什么,我们家是怎么回事儿?老大牛头,老二马面,到我这边儿了却是一张驴脸?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估计要问我老爹老妈才会知道。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二老早已作古多年了,现在也不知道转世投胎到哪个大户人家去了……
本来我的生活挺平静的,朝九晚五,每天只要按时打卡上下班、别出什么事儿就成了。
等到月底的时候,领了饷银,招呼一帮子驴朋鬼友出去喝喝小酒、唱唱单身情歌(这首歌也是跟一个转世投胎的幽魂学的,被俺们这帮子老光棍们奉为经典,谁让咱面目可憎、长得也忒吓人了呢?甭说我了,就连俺俩哥哥那样的高官到现如今都还是光棍一条呢……)
有的时候(尤其是喝高了的时候),也会调戏调戏那些人见尤怜的小女鬼,可也仅仅是调戏一下而已,从来没有生出过什么非分之想-------其实不是没有过,是不敢而已,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
不过有的时候想想,其实我还是挺有胆量的,时常也会大声的吼出自己心中的话,比如什么“驴老三儿,你很强,我很佩服你,你是我崇拜的偶像!XXX,三哥我稀罕你!”之类的。
只不过,都是在家对着镜子吼的……
其实,有时候想想,我还是比较坚强的。四处碰壁、屡屡遭遇女鬼白眼,却从未断过非分之想,这叫什么来着?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千锤百炼,百折不挠!
这样的日子过得滋润吧?可老天爷就偏偏和我作对,要说具体点儿呢,应该是阎王爷和我作对。可能是看我们的日子过得太逍遥了,他没事儿也要给你生出点儿事儿来。这不,前段时间地府中就出了件大事儿,间接地把我的生活全都给打乱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阎王爷的小舅子,那小子名叫王二蛋,仗着自己的姐夫是地府中的老大,整天偷鸡摸狗、无事生非,十足一纨绔子弟。
前些日子这小子闲着没事儿干了,组织了一帮在押的冤魂当苦力,拉起队伍弄了个包工队,丫摇身一变,成了一铜臭味儿十足的包工头,并且放出狠话来:“只要银子一到位,敢叫地府换新颜!”狂不?没办法,谁让人家亲姐嫁给了阎老大呢!
自从他的包工队成立以后,这地府中就再也没有安生过。他先是把地府那幢办公大楼从里到外翻修了个遍,接着又把阎王爷居住的后宫给装修了个富丽堂皇。到什么程度了?您见过阳世间那些帝王的宫殿吗?没错,就那个标准。就那阵势,恐怕玉皇大帝下来了见到这些都会自惭形秽。
对于他的“工程项目”,阎王爷自然也是鼎力相助的,吩咐秘书打了几份报告呈交天庭,就说地府中房舍老旧、需要修缮云云,打着为游魂们谋福利、危房改造等旗号,伸手向天庭要钱。
而天庭也真不含糊,都没有派人下来实地考察一番,便大笔一挥批准了地府的拨款请求。没几天的工夫,大批白花花的雪花银就运抵了过来,而阎王爷他小舅子的“旧城改造”项目,也就热火朝天地展开了。
这一下可不得了,阳世间都说房地产项目是暴利行业,在地府中,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没多长时间,“危房改造”项目施工完毕,阎王爷住进了豪华的寝宫,每日里在崭新的办公楼里批阅文件、接见各层政要,心中喜悦,自是不用说的。
那王二蛋就更是了不得了,摇身一变,从一个整天四处瞎晃、偷鸡摸狗的小混混,成了地府中知名的大企业家、远近闻名的暴发户。
富了之后干吗?您阳世间不有那么一句老话嘛,叫什么“饱暖思淫欲”。天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折腾呗!
那王二蛋先是把手里早已过时的“大哥大”电话立马扔掉,换上一款崭新的“四星”牌滑盖触屏手机,据说还有拍照摄像功能,着实令其他身边的小鬼们羡慕了一番。
原来的那匹从阎王爷手里讨过来的汗血宝马也不要了,花钱托人从阳世间给烧了一台小轿车,(没错,是“烧”过来的……)黑色的,牌子据说是叫什么“宝马”,看着挺唬人的。
不过这一点儿让我很是奇怪,丫放着好好的汗血宝马不要,干嘛非要去整那么一台中看不中用的铁皮“宝马”?每天他坐车里边儿,前头要五匹好马拉着走(因为地府还没有炼油技术……)好好的,您说这不是“作”呢吗?
这还不算,最后居然连媳妇儿也换了,把跟了自己三千多年的那个黄脸女鬼一脚踹开,换上了个妖媚的狐狸精,整天搂在怀里四处招摇,直惹得那些小鬼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折腾完别人又该折腾自己了,丫把一口好端端的白牙全给拿板砖敲了,换上一口金灿灿的大金牙,还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整天咧着嘴傻乐,不管见到谁都是一副笑脸,使人忍不住心中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懂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