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人士说,赌场内的直接负责人是客户经理,客户经理是挑选、确认客户进入赌场的负责人。由他来判断赌客的赌博“级数(即后续赌博能力)”来决定初期输赢概率。“客户经理的眼光非常准,如果是有回头可能的大赌客,初期便会被放水(故意让他小赢);如果只是带了几千元来玩玩的散客,则立刻让他输钱走人。”
赌场对客户经理的管理,是将其收入与输赢额直接挂钩。这是限制客户经理做假账的监控方法之一(客户经理负责的赌场,盈利额的10%归客户经理),如果输了,所有亏损额都是客户经理负担。“赌场老板一般都有复杂的社会背景,客户经理在做任何投机行为的时候都脱离不了黑社会的控制。”这位人士说。
该人士告诉记者,东北地区赌博最严重的地区是吉林省白山和长白县,“除沈阳(最少)之外,哪里都可以开盘。因为在东北沈阳的敏感度最高,最难开赌场。”
至于赌场的赌客来源,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具体统计情况,但据该人士多年的观察显示,客源主要来自南方的商旅人士。
广东省惠州市原市委常委、公安局长吴华立2002年1月至2004年3月频繁出境赌博,且涉案金额巨大。
张宗海,原重庆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长,副省级干部,共动用公款2亿多元,在澳门葡京赌场输掉1亿多元……
梁柏楠,原广州番禺区委书记、区政协主席。他曾在澳门赌输被扣,后用20万元港币赎回……
牛和恩,原广东省交通厅厅长,涉嫌多次参与赌博,1999年至2001年间多次到广州和澳门过赌瘾……
内地贪官赌博的足迹,远不止于豪华游轮。境外的高级酒店内设的赌场,也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以蔡豪文为例,他就选择了近在咫尺的朝鲜赌场,最常去的赌场是一个叫做“英皇娱乐酒店”的地方。“英皇娱乐酒店”是一个设在朝鲜北部罗先市的大赌场。蔡豪文通过27次朝鲜赌博之旅,将公款351万元挥霍一空,之后畏罪潜逃。
英皇赌场的一位金姓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英皇赌场属于香港英皇集团,老板是杨受成。几年前英皇集团经朝鲜同意,在此地建造英皇娱乐酒店,花费数亿港币。传言说,赌场开业不到一年成本已收回。据悉,赌场自开办之日起,就是一个畸形的消费场所。赌场所属的酒店被称为“不夜天”,酒库中藏酒上千款,有的一瓶售价竟高达数十万港币;表演艳舞的剧场,夜夜场面热闹;有的酒店还有一个聚宝厅,展出各种稀世珍宝等等。很多境外赌场已经成了吃喝嫖赌互相拉动的场所。
以往,官员赌博大都以出国公干为名。但现在,借助旅行社或赌博公司,很多有组织的“出国考察团”实质就是“出国赌博团”,这种情况在诸如延边市等边境城市屡屡出现。据了解,在延边有5家旅行社开办了去英皇娱乐酒店的业务,他们是:延吉亚细亚旅行社、延边职工旅行社、吉林东方旅行社、珲春国旅以及珲春三江旅行社。每年去朝鲜旅游的游客中,大约有2/3是去英皇赌场赌博的,通过旅行社办理出入境旅游手续很容易,只需要提供本人的身份证、照片,而去一次朝鲜旅游,费用只有五六百元,各旅行社每周都有发团,如果游客自己组团的话随时可以发团。去英皇赌场赌博的大多数是商人,由于大部分游客在办理手续时都是以个人名义登记,旅行社对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进行调查,因此也有许多政府官员以私人名义出境旅游。
根据目前的法律,内地人到香港、澳门特区及外国旅行或进行商务活动最多只能携带5000美元加6000元人民币。但许多内地人在澳门特区的赌桌上动辄挥霍数万甚至数十万美元。根据监控资金流动的政府官员称,实际上,每年都有数十亿美元被走私到香港和澳门。怎样才能将巨额赌资携带出境?专家披露,其手法隐蔽多样。第一种是虚假投资或虚假贷款,即以海外投资或对外贷款名义,将资金转入海外“空壳”公司账户,事后以投资失败或对方公司破产等名义,把在赌博中输的钱款变成呆账或坏账,使国有资产隐性流失。其二,是利用外国赌场经纪公司进行资金转移。外国许多赌场都在香港和内地一些大城市设有办事处,利用其独特的地下资金、人力网络,专门负责联系赌客、帮客人转移资金以及安排签证等手续。比如,美国拉斯韦加斯的米高梅、金殿、凯撒皇宫等赌场竞相成立亚洲部,专门开发华人市场,甚至将销售部设在中国内地。有知情者告诉记者,赌博公司在中国有代理人,以豪赌者为猎取目标,并给客人申请签证方面提供帮助。美国米高梅大赌场早就在中国设立了代办机构,他们一位代理人说:“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一个月中可以找到上百名赌客,把他们组织到一起,这就是一大笔钱啊。”在香港,有些地下银行把赌徒的钱汇入国外账户,还有的是去贿赂海关的官员。
还有一种就是利用国内地下钱庄转移资金。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者表示,地下钱庄的操作方法说来简单,通常是先在港澳地区成立一家
融资公司,再与内地的一家外资公司沆瀣一气,或者干脆自己在内地成立一家不挂牌的同类公司,然后两头截款。根据商定的价格,你只需在香港的某个机构存入100万港币,在内地你就可以通过地下钱庄顺利拿到107万的人民币。由于地下钱庄交易简便,交易金额巨大,成本也就大大降低,因此也吸引了不少企业前来进行交易。一笔过千万的资金,通过地下钱庄不需一天的工夫就能“搞定”。赌客今天将人民币存入国内的地下钱庄,明天就可以凭着钱庄开出的一张收据,在香港或澳门拿到相应的美元或港币。无论你是在机场、宾馆或赌场,钱庄在境外的工作人员就会拿着你所需要的支票或现金,专程赶来送上。
由此可见,治赌的关键不在于切断某条旅游线路,而在于查查贪官们何以轻易得到巨额公款,那些钱是通过什么手段挪用出去的,如何能源源不断地转移到境外赌场。
美国著名博彩公司哈拉(Harrah)公司拉斯韦加斯赌场的亚洲地区业务主任比尔;amp;#8226;朱曾经这样分析过他的客源:“亚洲人是赌博市场的惟一增长部分,中国人是亚洲人当中惟一有钱的人。”一项调查美国在中国澳门特区的博彩业所赚取利润的报告说,未来几年来自内地的博彩资金,估计将以每年20%至30%的惊人幅度增长。
高速增长的利润让赌场老板欣喜不已,与此同时,各种渠道的国内资金却在一些不法分子的操纵下,源源不断地流向境外,并已成为蚕食中国国民经济正常发展的黑洞。那些前“腐”后继从赌场走进铁窗的官场赌客们,“行走”的路径总是非常相似:先是被“有所求”的老板或下属们以联络感情的方式诱上赌台,以赌博作为行贿手段将之顺利“拿下”,待其赌博成瘾欲罢不能,老板们的“感情投资”就到了收获的时候,官员手中的权力就成了他们谋取私利的工具,不少官场赌客也由此变成了嗜赌如命的赌徒。
根据已公开的近百名涉赌官员资料显示:内地官员往往采取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侵占国家财产等违法手段获取赌资。官员境外豪赌加剧了索贿等腐败行为,势必将权钱交易进一步公开化、市场化。
原辽宁省沈阳市常务副市长马向东赌博,原财政局长和建委主任陪赌,都直接挪用政府财政资金。
原厦门市副市长蓝甫去澳门赌博,均由有求于他的商人老板陪伴,负责买单。
原广东发展银行韶关分行行长官有仁,强令下属部门将巨额公款汇往无任何业务往来的异地公司,兑换成港币后转入澳门赌博。他还将个人借款转成下属公司的借款,或以预付购房款的形式入账,共贪污公款2176万元用于赌博。
原湖北省驻港澳办事处主任金鉴培贪污9748万港元用于澳门赌博。
原湖南郴州市住房公积金管理中心主任李述标的赌资,是郴州市逾万公务员数年积累的住房公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