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太离谱了。
颜钰琢磨着,要不再劝劝殷北卿,等开学了稍微收敛点那套行事作风。
可这刚抬眼就看见殷北卿伸着宽袖子要往粥上过,她忍不住出声提醒,“袖子。”
殷北卿停住动作,反而还转头看她,“袖子怎么了。”
颜钰看不下去,摁着她的手把两只袖子都卷上去,然后才把胳膊还给去,“吃吧。”
殷北卿慢悠悠喝了两勺粥,又要伸手去拿筷子,手从颜钰眼前伸过的时候,那袖子不知怎么的又掉下来了。
这回她还挺主动,自己往颜钰眼前一递,“袖子。”
颜钰看出她动机不纯,手上依旧捏着筷子,只余光斜了眼,“自己理。”
要弄脏的可不是她的衣服,有洁癖的也不是她,她用得着那么操心吗。
“我手疼。”
“伤还没好吗。”果然这招比什么都管用。
“没好。”
说谎这事,某人算是无师自通。
颜钰妥协似的叹口气,“伸胳膊。”
殷北卿立刻把两只手都递给她,等她快理完了又说,“今早上衣领也一直翻不好。”
“我看着挺好的。”颜钰眼睛往她脖子上扫,突然察觉到什么,“你不是拿我当侍女使唤吧?”
“不是。”殷北卿垂下眼,声音听起来虚力很多,“就是单纯的手疼。”
颜钰明显是不信的,但殷北卿那眼神好像自己不帮忙,就是把她怎么了似的。
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软的人,关系说断就断,一向很干脆,但在殷北卿身上却做不到这样的绝对。
或许是自从看完那本烂尾的小说之后,就对身为女主的她产生了同别人没有的共情。
颜钰认为,如果她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还选择站在原地无动于衷,那么这种不作为就变成了另一种方式的“行凶”。
所以她总是忍不住地对殷北卿好,想对她纵容些再纵容些。
“行,我帮你理。”她恢复了平日里的语气,内心甚至有些向自己低头,也许还是要放慢些脚步才好,慢到让再敏感的人也察觉不出来。
殷北卿绷了半天的脸,这才稍微舒缓一些。
她好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
证明,颜钰想要开始疏远她这件事,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
九点,一行人退了房,准时到御灵报道。
不同系的学生在不同分院报道,颜钰和殷北卿都在南柊,便一块下了车。
分院门口一进去,最显眼的位置就是告示牌,此时前面已经围了一堆的学生,个个垫着脚尖在那找名字。
“去看看吧。”
两人也往那去,估计是考试那天的事已经传开了,也可能是两人的外貌过分招摇,有人一眼就把她们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