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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吃大米饭时一定要炖上一锅猪肉,百姓的顺口溜说:“大米饭炖猪肉,越吃越没够”。

姥姥还没顾得上给妈妈烧一顿大米饭、炖一锅猪肉,妈妈就揣着一肚子的小米稀饭去邮局寄那一摞材料了。妈妈疾步行走在路上,确切地说是在路上小跑着,在那个薄雾浓浓的早晨,妈妈沿着皇城墙根行走,她的兜里揣着全世界最大最大的事情,心里怀着全世界上最强烈的仇恨。当她走完那一段长长的离宫城墙,隐约看见城市拥挤的建筑时,她的眼前忽然一亮。这时,迎面一个女人骑车向她走来,那女人正是殷。殷骑车上班,她万没想到会与情敌杜小兰狭路相逢,别管她昨夜是否风情万种地睡在丈夫身边,也别管她跟丈夫睡觉的时候是否又想到了杜小兰的丈夫,反正今天她是没路可逃了。

杜小兰上前一把拽住殷女人的自行车后座,在她怆惶逃窜的时候,把她劫持了。

杜小兰用手指着殷女人的鼻子说:“破鞋,你还认不认识我?”

殷女人跌下自行车,急忙把自行车支好。她胆怯地看了杜小兰一眼,她发现杜小兰老了许多,眼角的鱼尾纹清晰可辨。她显然有点理亏地说:“认识,杜小兰。”

杜小兰又逼前一步说:“认识就好,我一直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夺走了我的丈夫?”

殷女人没说话,她看着杜小兰,她觉得杜小兰在问一句废话,这废话她无法回答。

她们就这样相互看着;打量着,对峙着。

第五章 妈妈的阴谋(6)

就在她们面面相觑的时候,四周已悄悄围起了行人,他们兴灾乐祸地看着两个女人面红耳赤。殷女人被众多的眼睛和杜小兰毫不留情的逼问羞红了脸,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别提了。那时我不懂事……”

杜小兰听殷女人这样一说,哈哈地笑了起来。“你不懂事?你是不懂事吗?那你怎么懂得抢别人的丈夫,自己快活?!”

围观的行人似乎听出怎么回事了,越发有兴致地窃窃私语。

殷女人忽然沉了脸说:“事情都已过去了,你想咋办吧?”

杜小兰说:“咋办?我也不知道咋办。你抢了我的丈夫,又要了我们家那么多的钱物,你是一举两得呀!可我跟丈夫结婚这么多年,他一根辫绳都没给我买过。我只想讨个公道。”

殷女人挤出围观的人群,推起车子想走。杜小兰像一只发疯的母鸡扑上去就把她啄住了。殷女人用力甩开她的手,骑上自行车便跑。围观的人一哄而散,杜小兰边追边喊:“你等着,你等着!”

杜小兰改变了最初只寄一封信的主意,她把信丢进邮筒之前写了殷女人单位的地址,她想这封信只要寄到殷女人的单位,大家就会互相传看,就会知道殷女人在那座县城进修时干的坏事。然后,她大摇大摆地去了殷女人的单位,见了领导,把殷女人的所作所为揭了个底儿朝天。很快,领导就找殷女人谈话了,要对她的所作所为进行处分。殷女人回去以后跟丈夫又哭又闹,丈夫在关键时刻突然大义凛然地站在了妻子一边。于是又很巧合地发生了殷女人的丈夫与杜小兰丈夫的一场冲撞。

我父亲黄启蒙在我母亲杜小兰带着两个孩子离家之后总有一种不祥之感,先是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孔雀被一只老母鸡纠缠,孔雀欲开屏,老母鸡却使劲啄她的羽毛,最后孔雀只好远走高飞。黄启蒙做这梦时是半夜二点,这使他有了对妻子和儿女的担忧,他决心去不算遥远的城市看看他们,至少是把他们母子接回家,过一段安静的生活。

有一趟火车凌晨5点经过县城,黄启蒙早早起床,匆匆洗漱一下,换了套比较干净得体的衣服。他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见到杜小兰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杜小兰愣了一下,转身进屋,她不想见这个给自己带来万千痛苦的男人。黄启蒙尴尬地立在门口,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爸爸的,我喊了一声爸爸就扑了上去。爸爸将我抱在肩上,我又喊姥姥。姥姥不紧不慢地走出来,站在屋檐下解开围裙拍打衣襟上的灰尘,我听见姥姥说:“哟,姑爷来了。”姥姥说这话时连眼皮都没抬,这使我爸爸很难堪地向她微笑。姥姥转身要进屋,爸爸放下我,悄悄在后面跟随。姥姥边抖围裙边说:“从来也听不见你叫声妈,叫声妈能闪了你的舌头?”

我爸爸从未喊过姥姥一声妈,这在我姥姥的内心深处是一片不舒服的阴影。他开始见我姥姥时,戴着口罩。后来又从不喊她妈。我姥姥断定爸爸是瞧不起她的,至少瞧不起她这个家。而我爸爸对我奶奶的称谓也是娘,他就从来不知道喊妈是一种什么滋味。

杜小兰终于和黄启蒙面对面了。

杜小兰不耐烦地问:“你来干什么?”

黄启蒙怯生生回答:“你和孩子出来几天了,我不放心。”

杜小兰抬高了声音道:“你不放心?你能不放心我?你要是不放心我,就不会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五章 妈妈的阴谋(7)

黄启蒙悄声说:“你小声点好不好,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杜小兰又把声音抬高了说:“事情都过去了?你舒服够了,以为悄没声地就没事了。你当我是谁呀?告诉你黄启蒙,我饶不了那个婊子。”

黄启蒙在与杜小兰争执的一刻,心狂乱地跳动。他忽然发现杜小兰并不是他原来想象的样子,他以为她单纯幼雅,不懂感情,没见过世面,其实不然。杜小兰有她自己的主张,这主张是他所始料未及的。黄启蒙只好沉了脸说:“那你随便吧。”

杜小兰睁大眼睛说:“你不想让我随便也不行。告诉你,我已经给那个婊子的单位写信了,也骂过那个婊子了。”

黄启蒙脱口而出说:“什么?你说什么?”

杜小兰自鸣得意地笑起来。

黄启蒙无力地坐在炕沿儿上,头像打蔫的秧棵。

……

我爸爸好像没有胃口吃早饭,尽管姥姥将那一大碗杏仁玉米粥端给了他,这是北方最有特色的稀粥,将杏仁在水里浸泡三天,滤去苦味,碾碎,掺在玉米渣里,煮稀饭,清香可口又败火。这样的稀饭奶奶不会做,爸爸应该喜欢吃,因为他是一个对新鲜事物特别敏感的人。我喝了一碗,又跟姥姥要了一碗。松儿也一副贪吃的样子。爸爸仍是不动筷子,喉间不住地打嗝。他每逢生气就是这副样子,好像胃里有病。

姥姥平静地说:“有事说事,饭不能不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母亲在这一刻突然崩溃了坚毅的防线,她的心像豆腐一样软起来。把稀饭推到爸爸跟前说:“你越不吃我越闹,你是心疼她才吃不下饭吧?”

我父亲索性溜下炕沿儿,看也不看母亲就出了屋。

黄启蒙这一走就永无止境地走了下去,他走向大街,走进闹市。从四牌楼一直走到一排楼,他一路上看天看地看四周的建筑,想把内心的不快朝这些地方转移,但他仍是看不出天蓝地黄,所有的悲伤和不快都在这些地方写着,他越看越深刻地感到内心的阴郁。这时他才体味出男女之爱并非永远地幸福和愉快,幸福和愉快只是瞬间的感觉而已,而后便是纠缠不休的痛苦。他和殷之间,他和杜小兰之间,杜小兰和殷之间……一切都如一个暗影,罩在他狭隘而阴凉的内心。他想他的后半生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杜小兰会以殷女人的事恼怒他一辈子,他想改正错误似乎都不可能了。黄启蒙这时看到了一个溜鸟儿的人,一只浑身翠绿的鸟关在竹笼里,任人拎到东南西北。黄启蒙忽然渴望变成一只鸟,哪怕是关在笼子里,也比擒在杜小兰的手里自在。杜小兰想收他的翅膀就收他的翅膀,想捏他的腿就捏他的腿。

黄启蒙正走着,有两个人突然横在他的面前。他一怔,是殷女人和她的丈夫。这简直就是天意的安排,令人无法相信世界上的事居然会如此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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