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局势一天一个样。
严舟自从撞破了太子与某位妃嫔有私情之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
今日休沐,严舟难能休息,做了个噩梦,从床铺上醒来,一身的冷汗。
花瓶里插了一支月季,那红艳的颜色十分漂亮,屋子显得亮堂不少。
严舟换了衣服起身,他已经习惯弓着身子走路了,听到动静便回头,看着院外的太监问道:“何事?”
那太监胆子小,连忙行礼,说:“回小严公公的话,虽然九殿下说了今日是您休沐的日子,让奴才们别来打扰。但九殿下的衣食起居都是您把手,奴才们担心。。。。。。”
严舟眉头一松,说道:“殿下重要,若有拿不准的,无论事情大小都差人来问一遍,别让殿下过得不顺。”
太监连忙点头答是。
人走了,这院子就安静不少。
严伯上回说有要事与他商讨,严舟还记得这事儿,用过早膳后,便拿着一本闲书,坐在那院子里休息。
过了半个时辰,严伯回来了,拿着一个小包袱。
“船儿,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没朝阳的缘故,那月季只开了一上午就展示出来衰败之势。
严舟给严伯倒了一杯热茶,问:“干爹,喝些茶暖暖身子。”
严伯接过,却没有喝,说道:“船儿,如今你也大了。按着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只怕都已经成婚了。”
严舟动作微顿,抿着唇答:“干爹说这些做什么。”
“当初九殿下势微,我必须得在宫里伺候着。而你又年纪尚小,我怕你在外头受欺负,便自作主张地将你带入宫中。”严伯想起以前的事儿,晃了晃神,“你也争气,靠着自己愣是爬到三等太监的位置,做了九殿下这几年的内侍。”
严舟像是察觉到了严伯要说什么,手指碰到了那滚烫的茶壶,猛地收了起来。
“如今九殿下有了自己的势力,身边能人众多。我是年纪大了,又曾受过武帝恩惠,势必要保着九殿下的,而你。。。。。。船儿,你还能过寻常百姓的生活。”严伯说着,打开那小包袱,里头装着二百两雪花银,“若是你想出宫,这二百两是我棺材本,你拿着去置办点小生意,也能过好日子。”
严舟眼睛微红,撑着身子跪到严伯面前,说:“干、干爹。。。。。。”
严伯看他那副模样,哪儿还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九殿下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幼怯懦软弱,而后有了傅骁玉指导与文乐陪伴,性子越发沉稳,也有了丝主子的模样。
他与严舟那些小心思,都没摆在台面上说过,但作为一直看着他俩的严伯,知晓得清清楚楚。
严伯叹了口气,摸了摸严舟的脸,说:“九殿下的身边,处处都是他人眼线,你与九殿下的亲昵瞒不了有心之人。船儿,你现在。。。。。。不能成为九殿下的阻碍。”
严舟低着头,手指死死地扣住衣摆。
“干爹,若我不会成为他的阻碍呢?”
“下这么大的雨,你还来?”周崇拿来一件干净绸巾递给文乐。
文乐扭头打了个喷嚏,告罪之后说:“什么叫我还来,本想着去校场看看的,下这么大的雨,只来得及往你这儿躲。”
周崇抱着肩膀瞅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说:“今日就在这儿住吧,我差人去镇国府知会一声。用饭没?”
“没呢,饿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