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书房的桌案上铺成纸笔,被阳光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
沈瑄衡伏案桌前,提笔书写奏折。
徐有年是朝廷二品尚书,务必要给皇上一个交代,但事实情况却不能尽然相告,一来证人之一的鬼医赵乾坤已死,薛桃也要金蝉脱壳,重新做人,所以徐有年针对苏絮清的杀局已经无法证实,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这二来,昨日死在树林里的两个人,已经让沈瑄衡起了疑心,徐有年多半还有其他的帮手,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
见沈瑄衡奋笔疾书,苏絮清轻手轻脚来到他身边,添水研磨,红袖添香。
嗅到熟悉的体香,沈瑄衡轻轻侧目,墨染的眸子噙着笑意问道:“夫人,为父的病,当真可以治好?”
苏絮清盈盈浅笑,缓缓道:“以前不行,现在有了完整的《神农百草经》,假以时日一定能治得好你。”
沈瑄衡微微一笑,心中做了个大胆的觉得。
“不过夫君,有件事我要跟你确认。”
“哦,什么事?”
苏絮清眉头紧锁,面露担忧,“夫君,虽然你说自己自由体弱多病,但实际上你确确实实是中了毒,此毒名为黄泉散,你的啄雀绝脉便是因它而来,夫君,你可有什么仇家?”
沈瑄衡闻言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不,夫君我就是自幼体弱,从来不曾中毒,不管对内需要如此说,对外也要如此。”
“这是何意?”
苏絮清面露不解,此一举岂不是自欺欺人。
沈瑄衡目光悠远,嗤笑一声道:“大梁南疆边境,有蛮夷挑梁,数十年来争端不惜,父亲几十年戎马,安定边关,掌控着军中半数军队,在军中威望更是无人能及,你可知道这意味什么?”
苏絮清俏脸微变,脱口而出四个字,“功高震主。”
“不错。”
沈瑄衡继续说道:“对于皇上而言,边关固然重要,但巍巍皇权也十分重要,即便镇南王府与国有功,但也不能有说反就反的本钱。”
说着,沈瑄衡看向面前的奏折,盯着封面上‘陛下亲启’四个大字说道:“镇南王府原本人丁兴盛,但时至今日我这这一辈,只有两个姐姐跟我活着,这难道是意外吗?”
闻言,苏絮清遍体生寒,惊诧道:“难不成是皇上……”
沈瑄衡摇了摇头,“皇上仁厚,即便忌惮镇南王府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但朝廷里总有些权臣,企图清君侧,为皇上分忧,此事多半出自他们之手,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
苏絮清闻言忧心忡忡,但随后又觉得不对劲。
“既然朝廷里的人企图清君侧,可为何只对你动手,而沈澈锦不再此列?”
听到这个问题,沈瑄衡忍不住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认为沈澈锦此人如何?”
“卑鄙无耻,欺软怕硬,小人一个。”
苏絮清毫不犹豫,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你说如果是这么一个继承镇南王府,那对于朝廷里的人来说,镇南王府还有威胁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絮清银牙暗咬,镇南王府若真落在沈澈锦手里,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凋零了……
等等!
苏絮清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前世沈瑄衡死后,沈澈锦继承镇南王府的爵位,很快便投靠了三皇子,成为他的走狗。
有没有一种可能,三皇子就是暗中搞垮镇南王府之人?
一来他可以稀释王府兵权,解决皇室对镇安王功高震主的忌惮,二来又可以利用镇南王遗留在军中的威名,让沈澈锦助他夺得皇位?
苏絮清可是记得,她死之前,京城两位皇子为了夺嫡,可是斗的头破血流。
可这样的事情,要如何告诉夫君呢?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是重生之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