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逼近凌晨,朱一红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模糊。
第二天早上醒来,寝室中央的桌上摆满了各种早点,很明显叶诗文起得更早,因为震天的鼾声足以排除早起的那个人是张雨婕的可能。
正在地面上来回移动的生物,一边吃早饭,一边打电话,焦急的样子触动了朱一红,她当然也很担心宋曦,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叶诗文的水准。
该上的课必须得上,朱一红虽然对学习的热情不高,总归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按时按点的完成她需要完成的事情。
今天的课第一堂就是大灾难,那个毛发稀松的教授真是不得了,反正每次去上课,那个寂静,那个苍凉,那个空旷啊!弄得朱一红很想来一首腾格尔的歌。
“一对一的教学”是每个家长梦寐以求的六个字,可是沦到朱一红,就算她一再的告诫自己,学生以学业为重,然而,新一轮的唾沫精准的飞溅在她头顶时,她除了艰难的继续假装写笔记,还要腾出一只手抹掉头上富含多种酶、蛋白、氨基酸的液体,俗称——口水。
真是的,早知道就应该带一把雨伞。
好不容易上完课,匆匆忙忙的回到寝室。
“宋曦还没回?”
“没有!”
“后来你还打过电话吗?”
“没有!才不想管她。”
却在同时,宋曦推开了寝室门。
“你们三个都没有课?”
三个人神色古怪的打量着她。
方才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却比谁都着急,叶诗文先声夺人,“你昨天去了哪里?”
宋曦挠挠头,仿佛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露出纯纯的微笑,“回家里了。”
叶诗文可是因为她一夜都没有睡好,对于这样的回答,她的情绪很不好,“你再说一遍?”
宋曦有些不耐烦,苦笑,“你们都怎么了?我是成年人,我自己去哪里还要向谁交待吗?”
好意被践踏,朱一红想说,“你要死要活,不就凑个份子钱,逢年过节烧点纸,干我屁事。”可是,她知道这话说不得。
“宋曦,我们没有权利干涉你的事情,我们只是担心你,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害怕你的男朋友是坏人,昨天我们四处去找你……”张雨婕道。
宋曦看着说话的人,矮下身,坐到凳上,“你们想太多了。”
“你昨天到底去了哪儿?”叶诗文执着的追问。
“他家里!就像你们想的那样。”
“你真傻,你们才交往多久,你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朱一红不解。
叶诗文得到答案以后便彻底沉默了。
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作为旁观者,谁能指责她的对错。
“还有一件事,与其被你们发现,倒不如痛痛快快让你们知道,”朱一红只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宋曦接着道,“他早就结婚了,还没来得及离。”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叶诗文从上铺探出头来。
像个小丑一般被审问的人终于大嚷出声,“你说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叶诗文扔下捧在手里的书,“你要我说吗?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还让我说出口,你一个大学生,每学年拿最高奖学金,现在却给一个有妇之夫做小三,他到底给你多少钱,你连自己的自尊都不要。”她讨厌“小三”这个词,她讨厌这个词,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做小三,连她最好的朋友,那么干净的人也要和这个词扯上关联。
场面彻底失控,即便张雨婕与朱一红一再的重复“别吵了!”却也无济于事。
“你们家那不就有个小三吗,你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的教育我,我是小三,还是小四又如何,你呢?你那么高贵,那么正义,为什么杨堰佳就是不要你呢?”
……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要用最恶毒的语言中伤对方,直到两败俱伤。
宋曦丢下那一堆“小三说”便冲出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