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领着江嫣火速赶到时,晏珩已经醒了。但江望仍耐着性子为晏珩诊了脉,细细分析着。
“外因按时吃药,不出五日就能痊愈。这内因,微臣属实不知道怎么治。殿下是有什么心事吗?”
“爹,都是心事了,怎么能告诉你呢?”江嫣扶额道,“您还是别操这个心了,殿下自己拎得清。”
“不许贫嘴。”江望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爹很严肃。”
“知道了知道了……”江嫣努努嘴。
“孤没事,”晏珩虚弱地开口,“曹氏姐弟在府上可还好?”
江望回头瞅了一眼江嫣,见江嫣识趣地跟着叶青退下,这才开口:“回殿下,微臣已经按殿下的吩咐,将二人安置妥当。只是,殿下要选人为将来延嗣做准备,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不过曹氏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晏珩一言蔽之:“她比较合适。”
容易控制,很好拿捏。
江望点头,他不会质疑晏珩的决定:“殿下用她,自有殿下的道理,微臣会盯着她的。”
“对了……”江望忽然想起一件事,“殿下,我在来的路上远远看见了丞相等人。里面都是陛下的肱骨,唯独没有袁大人。”
“他们这是要动手了……”晏珩缓缓闭上眼,沉声道,“袁大人,注定活不成了。可惜了……”
江望不解:“陛下不是很赞同削藩吗?这紧要关头杀了袁晓,难道是想削藩削一半,不削了?”
“怎么会?”晏珩握紧了隐在锦被下的手,“就算没了袁晓,这些藩,父皇也照削不误。”
“响应造反的,凌迟尚轻;犹豫不决的,夺爵贬斥。”
晏珩轻笑出声,声音很低,但江望还是听了个清楚。
“民智未开,百姓会误以为陛下为奸人所惑。没了袁晓这个‘清君侧’的借口,义举就会变为罪行。你说,袁晓该不该死?”
江望背后一凉,勾心斗角的朝堂果然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够把握的。想要荣华富贵,累世显荣,仅靠功勋是不够的,还需要与之相称的手段。否则,无疑是怀璧其罪,祸患无穷。
江望点头,顺着晏珩话里的意思道:“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袁晓定然是该死的。”
“错!袁晓是难逃一死,可他却不该死。”
晏珩仰起头,望着屋中绘着彩凤金龙的横梁,声音平和道:“舅舅,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