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现在还没登基,就开始叫她独守空房。思及此,陆婉愈发心烦,翻来覆去睡不着。
守在寝殿内的阿冬,剪完烛准备绕到屏风后休憩,却被陆婉叫住。
“阿冬,你说,如果民间女子的丈夫,不乐意碰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情况?”
“……”
阿冬是奴籍,自幼在公主府被嬷嬷抚养长大。她踏实能干话又少,所以被长公主点去伺候陆婉。她知道陆婉是她小主子,主子问话不能不答。但这个问题,她属实不会。
“殿下,奴婢觉得,这个问题,您还是问阿夏、阿春她们几个比较好。”阿冬如实道,“奴婢于此,一窍不通。”
“所以我才问你。”陆婉侧过身,隔着锦帐幽幽道,“因为你不懂,所以我才问你。”
“……”小主子好像在故意强人所难。
“如果……”陆婉强调道,“如果你是丈夫,你觉得你为什么会不喜欢碰你的妻子?”
“这个……”阿冬蹙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在陆婉的耐心即将告罄时开口,断断续续的道,“奴婢以为,应该奴婢的妻子可能不太好看。所以,身为‘丈夫’的奴婢,对她提不起兴趣。”
“?”陆婉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声。
自己长得不能说倾国倾城,至少说百里挑一是不夸张的。阿冬这个理由,对她陆婉来讲,应该不能成立。可晏珩亦是“美名远扬”的太子,这……或许,差距不大吧。
“还有呢?”陆婉追问道,“还有什么可能?”
阿冬摇摇头:“奴婢真的不知,殿下还是早些安寝吧!省的明日太子殿下回来,见您精神不济,又要对殿里的人冷着一张脸。”
“殿下有事叫奴婢,奴婢告退。”说罢,阿冬便转过身,多吹了两根蜡烛,而后轻手轻脚地绕回屏风后。
“……”
阿冬是陆婉身边年龄最大的贴身婢女,什么都好,就是太闷。这点,倒是和少年老成的晏珩很像。
晏珩太沉得住气,重生后的表现,与上一世几乎无异。若不是她记得重要事情发生的大致时间,晏珩突然外出游历,前往战场时又那么坚决和自信,她也不可能一点点抽丝剥茧,下定决心试探。
没成想,这一试,她真就试出了晏珩自信的底气,笃定的原因和转变的态度。可是,晏珩是爱她的,不是吗?
陆婉没有想到,她们互相冷静了数月,新婚之夜摒弃前嫌,却还是没能亲密无间。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晏珩的一颗心主要系在朝廷上。
晏珩不单纯的爱意,在陆婉看来,是异样的纯粹。她理解,她接受,但还是会忍不住有所期待。
陆婉知道,她们之间,看似晏珩更紧张一些,实则,深感不安的是她。
在一个合格的帝王眼中,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重于一切。晏珩是一个优秀的皇帝,自然拎得清孰轻孰重。
母亲的野心注定与晏珩的立场相悖。一个想越俎代庖,一个想说一不二,哪怕二人现在因为利益和她暂时联结在一起,也会有分道扬镳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