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尖锐的刹车声,一个司机伸出头来大骂着。就要穿过马路到达工地时她差点被车撞倒。玲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突然间,转过头笔直的朝马路中央走去,整条马路都是刺耳的紧急刹车和叫骂声,就在她准备继续走向马路中央时,她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抓住了,一个粗糙的长满茧的大手,很有力。
玲回过头时已经被那人拽到了人行横道上。枫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玲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脸,盯着那额头和脖子上的疤痕,那让他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脸庞。
沉默许久,两个人都站在那里,路人都在看着这对奇怪的年轻人。
“我好想你!”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这短短的一句。玲已经扑倒在枫的怀里,眼泪早已经湿透了枫的肩膀,玲哭了,压抑了十几年的眼泪顷刻破堤而出,玲使尽全力的抱着枫,就象小时侯抱着那死过她爸爸妈妈的破床一样。抱的好紧好紧。
“我也好。………好想你。”滚烫的热泪在流淌着,枫的声音打着颤。
玲哭的更厉害了。枫扶着她坐到了路边的花坛边,用袖子帮玲擦拭着眼泪。
玲知道枫这些年一定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才活的下来。她早已经发誓,如果上天再让他和枫再一起,她要用此生来陪伴和照顾他,永远都不要再分开,现在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看着枫笑了,枫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象小时候在那破屋里,玲给枫讲完从学校学来的故事一样,笑的很开心。
枫开始继续在玲所在的那所大学的附近打工,他很节约,把每一分钱都攒了起来,然后会给玲买很多的吃的和衣服什么的,尽管玲总是不要,他都硬要塞给玲,直到玲收下了才站在那里嘿嘿的傻笑。玲会象小时侯一样,给枫讲很多故事,总是把枫逗的哈哈大笑。
时间过的飞快,玲上个星期就去体检,等结果一下来就实习了。这是他们一直以来期待的,早日毕业然后一起努力的挣钱,快乐的生活。幸福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了。
但是随着实习期限的临近,玲却似乎有些反常了。一有机会她就会来找枫,甚至有时候逃课跑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玲最近总是爱一个人默默的朗诵这首诗,但是每次读到这里就会哽咽的念不下去。现在的玲是那么的容易在枫的面前哭。尽管枫不明白这首诗在说什么,但是他感觉到玲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里啊,玲刚被送到医院了啊。”
当枫象往常一样正在学校门口等玲放学的时候,玲的一个室友跑来对枫说道。
来到医院时,玲还在昏迷之中。
“医生,她到底是怎么了?”枫急的找到医生。
“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他……。堂哥。”
最后的堂哥两个字在嘴里含了好久才说出来。
“哦,经过我们诊断,病人所患的是一种罕见的骨髓疾病!”
………。
“怎么可能,不会的,她一直是很健康的啊。”
枫听到这个消息愣在了那里。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你要坚强,现在医学很昌明,她的病是可以医治的。她还有什么血缘亲人吗?可以通过骨髓移植来治疗。”
“她是个孤儿,医生,你一定要救救她啊,我给你磕头了。”
扑通一声,枫已经跪在了医生的面前。
头在地上使劲的磕碰着,留下了鲜红的血印。
就象他小时侯在街边乞讨时一样,除了给人磕头,他什么都不能做了。
你不用这样,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医生连忙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接着说: “其实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和她想配的骨髓,她很幸运,我们的骨髓资料库里正好有一个人和患者正好相配。可是。。可是我们联络他时才发现他们全家移民到加拿大了,无法联系上。” “医生,是不是找到他就可以救到玲?” “患者发现的较早,做骨髓移植手术,很有希望可以挽救患者的生命。” “那。。那。。那你有那家人的资料吗,我想想办法去找。” 枫焦急的都要哭出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在一年内筹措到30万的医药费和找到那家人,但是我们通过加拿大的大使馆方面联系过,那里并没有这么一家人的资料,那家人的亲戚给了我们这个地址似乎也是错误的;这里面有这家人的资料以及他们在加拿大的错误住址,也许对你会有所帮助。” 医生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枫。 “这里就拜托医生好好的照顾了,她是个孤儿,我一走就没有人照顾她了。” “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你放心吧。” 医生都似乎被他的真诚感动了。 “记住一定要尽快,她的医药费维持不了多久的。” 当枫离开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身后传来医生的叮嘱。 透过病房的玻璃,他看到了玲早已苍白的脸。‘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幸福的人……’曾经多少次当玲在她耳边念起这句诗时,他的眼前出现过无数次的美丽憧憬。现在上天却想要把他们分开。 其实他能有什么办法呢,玲的爷爷只是个退了休的乡村小学的校长,他,一个大字不识的老粗,甚至他连加拿大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玲,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救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他在嘴里念叨着,眼泪已经湿润了脸庞。除了信念,枫什么都没有了。 此刻枫马上想起了‘黑皮’,他是枫的家乡出名的痞子,也是个孤儿,曾经和枫结伴一起要过2年的饭,长大后专门从事转卖人口出国这样的勾当,他一定会有办法把枫弄到加拿大。 “玲,你一定要坚强。”枫对着病房里昏迷不醒的玲喊着。 当枫拨通‘黑皮’的电话时,‘黑皮’的老婆却告诉枫,‘黑皮’去年就被抓了,被判了死刑,现在关在上海第一监狱里,下个月就要枪毙了。枫放下电话连忙直奔监狱而去。 死亡的恐惧折磨的‘黑皮’显的更黑更瘦了。见到枫,他显得很高兴。 “回忆起当年一起要饭的岁月,哎,真的好后悔走上这一条路。” 枫连忙安慰了他几句,然后说明了来意。 “当年不是你带我一起要饭,照顾我,我可能已经饿死了。这件事没的说,我一定尽力帮你迅速出去。”黑皮看来也是个仗意的人。 “那需要多少钱呢,听说很贵的吧?” “就当我为我的老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吧,你去码头‘梦巴黎’酒吧找一个叫‘肥龙’的人,他脸上有道很长的刀疤。就说我让你去的,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他要是不相信你就说‘太平岛’他就相信了。”黑皮说完时,枫激动的注视着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被黑皮用手势拦住了。 “象我们这样的流浪儿,不互相帮助,还有谁会可怜我们呢。” 黑皮伤感的转过头望着铁窗的外面。 来到码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使枫减慢了步伐。来到‘梦巴黎’酒吧时,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大门被铁链紧琐着。他便蹲在门口等着。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2天没有吃东西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了,于是他就在酒吧旁边的快餐店点了一碗面条坐了下来。 等了一会,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人就把酒吧门打开了。枫连忙付钱跑了过去。 “请问下,‘肥龙’什么时候来啊。” 那青年打量了一眼着枫。“没听说过,这里没有这个人。”撂下这句话就进了酒吧又把门反锁住了,任凭枫怎么叫门,也没有人答应了。 “小伙子,你找人啊,快过来。” 快餐店的老板在向他招手。 “这里面的人可是个个不好惹啊,你找谁啊,千万别惹恼他们啊。” 老板倒是个好心人。 “我找一个叫肥龙的人,我朋友让我来找他帮点忙啊。” “哎呀,你找他啊,他是酒吧的老板啊。以前经常见到他,去年听说和他一起不少人抓的抓,毙的毙,他也不见了啊,估计是躲起来了,你当然问不到了啊。” 听到老板道出了原委,枫才明白过来这样是找不到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