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海心情大好,脚底不觉生风,唱着曲儿向金陵赶去。越接近金陵,江落海就越发的兴奋,当他猛然察觉后头有人跟踪时,心神一慌,右手快速拿住刀柄,正欲拔刀,却感一股无名压力从四面八方逼来,让他力不从心,动弹不得。
“我来是想告诉阁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阁下能轻易动杀念,他人也容不得阁下。若阁下因此招来杀身之祸,成为一具尸体,好的坏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入耳,江落海依旧保持着拔刀的姿势,额头却已闷出了汗,他只能看着声音的主人从身旁走过,那是一个浑身黑色的人,连颈部以上都被一顶纱帽遮住。
待那黑色的人远去,渐渐看不见身影,江落海身上的力道也随之消去,恐惧释放,拔刀乱挥,“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你只要知道两件事:第一,我在阁下后头跟踪数日,阁下也不曾发觉,我若想开杀,阁下已在黄泉路上走了几遭了;第二,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进步,前面的路,不是阁下应该继续走的,还望阁下仔细思量。”
江落海本就是在刀尖上过活的人,打打杀杀已是司空见惯,但遇到像此时此刻让他完全被动的事还是首次,所以当下他也慌得不行,甚至比一般人更甚。
一个本就知道自己能力不足的人,遇到事情习惯了慌张,完全被动之时最多也就比其他时候更慌张一些,而一个笃信自己完全有能力解决任何问题的人在完全被动的情况下却往往最容易崩溃。
这是物极必反的道理。
江落海被这么一吓,整个人都在发抖,一时嘴干舌燥,忍不住想吐,去金陵捣乱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该考虑的是天舞之后,还要不要挑战。
如果那人是站在宗凡一边的,他永远都赢不了。
但若退缩,那日喊着挑战的人是自己,这个面子,如何挂得住?以后行走江湖,免不了要遭人白眼轻视…
“谁敢轻视老子,老子就杀了谁!”
江落海突然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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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远郊。
洪岳二人带着各自的手下追奔上前,认出眼前人确是冉惊鸿,不由得大喜道,“真的是冉公子啊,哈哈,不想在此遇到冉公子,真是愉悦之极。”
冉惊鸿略略一揖道,“是洪兄弟和岳兄弟两位,幸会。”
“幸会!”
冉惊鸿看了看洪岳二人跟着的人马,眼神有些奇怪,“两位这是要去哪里?”
洪云突然小声道,“冉公子,我跟你说,几天前有人说在阁子里看到了素美人!”
冉惊鸿闻言一奇,“素美人?可是素明月?”
洪云拍手笑道,“正是!冉公子,你也是一表人才,说不定素美人会看上你!”
岳秋山附和道,“确实!”
冉惊鸿愕了一下,即拱了拱手道,“两位谬赞了。”
洪云伸出一手道,“冉公子,咱们边走边谈如何?”
冉惊鸿应了声好。
洪云迈步道,“冉公子,我跟你说,素美人拟在八月十五天舞,消息传开后,那是群情激奋呐!现在大家伙都想尽早地赶去,抢个好位置。就说我与岳老弟,这回出去…”
“咳!”岳秋山突然咳嗽了一下。
“呃,呃…呵呵,”洪云支吾了一会,纠正道,“我是想说,我与岳老弟在路上还碰到了小狼山的两位掌门,我们本已说好了同行,但宗掌门似有心事,我等不知他是不是不愿意跟我等一道…”
“洪兄,明明是咱们嫌他们行程太慢,这才先行一步。”岳秋山忽搭了一句。
洪云尴尬道,“对对对,看我说的,哈哈哈。”
冉惊鸿不动声色道,“在下与两位一别,也有时日,不知两位近来可有什么奇遇?”
岳秋山抢道,“要说奇遇,必然是接下来的天舞了。”
洪云却道,“冉公子您还别说,前几****与岳老弟就碰到了一件糟心事,若不是小狼山的两位掌门及时出手,恐怕今日就见不着冉公子了。”
冉惊鸿难忍笑意道,“在下一直以为洪兄弟只有直爽,原来还这么幽默。”
洪云嗨嗨苦笑道,“哪里是幽默,详情听说。”
冉惊鸿装模作样地听完故事,又装模作样地问道,“他要挑战宗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