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在学校里听师兄师姐讲职场□□没多大感觉,没想到两年后自己竟然亲身遭遇这些事情。
后面怎样出的办公室苏意忘了,只是那日以后潘虹便开始明目张胆地将苏意的设计图据为己用。
开头潘虹大概也有些觉得对不住苏意,设计费苏意占大份。
只是潘虹渐渐开始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逐渐将这种据为己有变得理所当然,与苏意对半的设计费两年如一都是那个价钱。
潘虹以为苏意不知道,可苏意去年年末到人事部销假的时候瞄到了设计部的工资单,上头列明了潘虹所得的设计费,几乎是苏意分得的三倍。
要知道这两年有了苏意这个枪手,潘虹可是几乎没碰过纸笔,接下的单子都是暗地里交给苏意去完成,明面里又换成是潘虹去交稿,这三倍的差额哪里来潘虹心知肚明,只不过苏意没揭穿她。
除此以外,当初说好的条件只有设计费分了给她,其余一样没有做成。
苏意不是不恼怒,可她无可奈何,她要存钱在S市买房子,要存钱和黎勿结婚,她有太多太多的地方需要用到钱,她没办法脱开潘虹。
苏意曾经绝望地想过,或许她一辈子也是潘虹身后不见得光的枪手。
只不过潘虹碰触到她的底线了。
亚太室内设计赛是亚洲地区的年度盛事,多少一直寂寂无闻的亚洲设计师因为这个比赛而一举成名,就连S市最著名的室内设计师盛嘉铭的辉煌事业也是在这个比赛里夺得最具创造力大奖以后开始的。
苏意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参加,参赛的图纸放在办公桌上准备午饭后去邮局寄出,可一顿饭时间回来以后图纸已不见了。
再后来得知潘虹参加并获奖,苏意从网上看颁奖典礼直播,轮到潘虹领奖时,苏意看见她身后白布幕上映着的分明是她奋战三个月的心血,却在最后印上潘虹的名字。
苏意是包子,可包子也有包子的尊严和底线。
潘虹欺人太甚,仗着自己上司身份窃取她的成果,甚至还未经她的同意将她的心血偷龙转凤换成自己的成果拿去参赛,这样的委屈谁受得了,潘虹手上的奖状根本就不属于她。
苏意关掉视频时几乎咬牙切齿,打定主意等潘虹回来就跟她讨说法,再不行就找经理。
她这样想,最后也确实这样做了,可这样做的结果只换来一封无情的解雇信。
潘虹用一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和她说:“苏意你还是年少气盛沉不住气,经理不是包拯哪管底下的真真假假,只要能替他挣到钱的才是最实际。我的名字就是这家公司的招牌,你算什么,充其量就是个打杂的,经理要偏帮谁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潘虹说不上什么大人物,可至少她还能掌控她的去留,仅仅一句话,苏意多年来的努力就真的白费了。
人贵乎有自知之明,苏意一直以为潘虹没了她不行,可实际上是苏意没了潘虹万万不可。
这么些年的打磨,苏意直到这一刻才明了这个道理。
五月的S市笼罩在一片潮湿阴冷的天气里,久不见阳光。
下班高峰期,光是车站便已挤满了人,更莫论公交车里,能挤上去已是万幸的事。
苏意搂紧身上外套护着皮包顺着人潮试图挤上车,可一只脚才踏上车,前头一四十来岁的女人扭扭屁股便将她推下去,苏意好不容易稳住重心,801路公交车门已缓缓关上,车屁股喷出一股浓浓黑烟,等苏意反应过来时,车已当着她的面扬长而去。
身后一位老太太和身旁老伴耳语:“等一下跟着我赶紧上车,不然这钟点再等下一班起码要再一个小时。”
苏意看了看车流堵成长龙的路面,刚走的801路就卡在车站跟交通灯中间的路段不上不下,偏偏又正逢下雨天。
一个小时也未必能等到下一趟班车。
苏意仰起头,尽管天气不好,可进了五月天,调皮的黑夜便躲在白天身后,不到七点也不露面,可路上的街灯已一一亮起来,却在这阴雨绵绵的雨天里平添一份孤清。
苏意对着天上层层迷雾呼了口气,一缕白烟从双唇间吐出旋即化成虚无。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太阳呢?
身后车站广告牌恰在这时亮起来,苏意回头觑了眼,昨日还是某品牌的化妆品广告今日已换成了本市一新楼盘广告,每平四万起跳,连装修含露台,最低只需三百万便能入住成为业主。
苏意不住笑了笑,三百万?她连三十万也没有,买个洗手间也不够格,还怎样奢想成为业主,能有片瓦遮顶就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