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颜夏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眼睛也看得更加仔细。
约摸过了晚上戌时之后,阿肆他们几个都累了,那些礼吴县衙的人也早都告辞回去了,颜夏看着一直敲着腰的赵祁修,轻声道,“赵公子,不如你先歇息歇息?”
赵祁修摇头,“不了,案卷还多。我们人少,得抓紧时间。”
颜夏眼中闪过一丝忧色,翻书的速度不觉更快了些。
就这般,文房之内只听见纸页翻过的沙沙声。待蜡烛燃起第三根的时候,天边也泛起了一层鱼肚白。
颜夏看着手里的案卷,突然惊喜地叫出声来,“找到了!”
随着这一声叫,阿肆他们几个也都醒了来,阿肆揉着惺忪的眸子带着些不好意思看向颜夏,“找,找着了?”
他麻溜地起身往颜夏那边走去。
赵祁修也放下手里的案卷踱步过去。
颜夏指着手里的案卷道,“这个上面确实有田地初样图。”然后将东西递给赵祁修。
赵祁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伸手接了过来,又去翻后面的契约。然后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这契约确实有问题。”
“这块地总共有三亩四分九厘,按着市场价每亩地在九两左右,那么这块地应当是接近三十二两银子,但契约上却只有十八两,这比市价足足低了十四两,近一半。”
这么一算,这王员外当真是黑,若是每亩地少一半的话,那么这陶村少说上百亩地,那么就是几百两银子。这中间的差额实在是让人震惊。
几百两银子,那是一户普通人家几辈子都挣不来的。
赵祁修看着这份案卷眉头微皱,颜夏见他这副样子,看着他目光落定的地方,是在落款处,王发海。
“这人你见过?”颜夏问到。
赵祁修摇头,“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王发海,赵祁修确实不认识,但也确实听说过,还是从自己母亲口中听说的。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么此人应当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人。
说起来这个人当初是在贺家做工的,当时贺兰婉嫁给赵邺之后,贺家双亲便把嫁妆里的铺子都交给了贺兰婉自己打理。
当初贺兰婉接手生意,很多时候还依仗老人儿,所以大多时候都不算太严,这收入支出,只要账目上记得清晰明白她也不大过问。
这王发海当初是随嫁过来的,是贺兰婉手下的一个管事,管着一家布匹铺子和另外两个瓷器铺子,但因为他贪没钱财后来被贺兰婉知晓,便赶出了家门。
但贺兰婉念在他跟随多年的份上没有要细查他曾经是否贪没过,只让他将当时贪的银两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