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梁玉兰站起身,神色不悦的看着安阳县主,“县主何苦咄咄相逼,为难家母?”
“这就叫为难?”安阳县主哂笑一声,转身对身后的入画说:“赶明儿递牌子入宫,我要问问太后娘娘,我这个县主是不是摆设,怎么这些人见了我都不用行礼的?坐了我的位置,叫她让一让,就叫为难人?那你们几个人合起伙来嘲讽我,算不算以下犯上?”
安阳县主上来就先声夺人,一个县主的身份就压得梁玉兰等人毫无招架之力。
荣恩清看得心情舒爽,恨不得拍手叫好。
坐在一旁的云淑也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安阳县主,神情中满是崇拜。
梁玉兰神色委屈,泫然欲泣的说:“县主,你推我等入水之事,我等尚未言语。你此刻又要仗势欺人吗?”
王雪瑶也站起身快步走到梁玉兰身边,怒目瞪着安阳县主:“就是,不就是个县主吗?居然让这么多长辈给你行礼!还敢让崔伯母给你让座?还想仗势欺人?哼,不怕告诉你,玉兰的姑母可是当今的贵妃娘娘!我们可不怕你!”
王雪瑶话声一落,急脾气、大嗓门的邹氏就高声质问道:“什么?你们落水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吗?怎么变成被人推下去的了?”
崔氏也看着安阳县主,冷声道:“还请县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不用等县主进宫,我等就要先请太后娘娘做主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高声问道:“何事还需惊动太后娘娘?我等来帮你们裁夺裁夺。”
紧接着便见余太夫人、孟老夫人,并几位尚书夫人走了进来。
说话是孟老夫人。
虽然她只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品阶不如荣恩清和余太夫人。可因为吴阁老乃是内阁首辅,深得当今圣上信重。所以,作为吴阁老之妻,孟老夫人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隐隐压了余太夫人一筹。
孟老夫人等人进门,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见到走进来的一群夫人、太夫人,入画眼睛都红了,忍不住的再身后拉了拉自家县主的衣袖。
这些人可各个都不比县主的品阶低,一个都不能得罪!希望她们家县主能够收敛点才好。
安阳县主自然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恭恭敬敬的给人见礼,丝毫没有之前对着梁玉兰等人的嚣张跋扈。
等各自见完礼,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孟老夫人和余太夫人坐了客位的左右首座。几位尚书夫人也依次坐下。
待崔氏等也要坐下之时,安阳县主却是抢先一步坐在了礼部尚书的下首位置。
崔氏看了安阳县主一眼,挪步坐到了对面的位置上。
因为来了五六人,加上崔氏三人和安阳县主,大厅里的椅子就不够坐了。
梁玉兰等人只得站在各自母亲身后。
落单的李清韵悄悄地挪到了云淑身边,惹得云淑不安的直拿余光瞅她。
待众人落座,孟老夫人喧宾夺主的问道:“崔宜人刚刚在说什么要请太后娘娘做主的事?若是不打紧的话,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帮忙裁夺,也免得搅扰了太后娘娘的清净。”
崔氏神色委屈道:“老夫人说的是。兰儿,你来把落水的事情说说,好叫诸位夫人太夫人给评评理。”
“是。”梁玉兰走到大厅中间,恭恭敬敬的给众人福身行了一礼,这才语带委屈的说道:“先前,我和王家、刘家、李家几位妹妹听闻安阳县主来了侯府赴宴,因素未谋面,一时好奇之下,便循着县主的踪迹去了湖边。
“彼时,县主正与顺安侯府的五小姐相谈甚欢。许是被我等搅扰了兴致,许是嫌弃我等四人聒噪,县主上来就要让婢女掌我等四人的嘴。……”
说到这儿,梁玉兰潸然泪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崔氏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指着安阳县主训斥道:“狂妄!京城之内,竟敢纵奴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