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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临近尾声,但氛围依然不错。
那熟稔的身影清隽修皙,与平日相同,又完全不同。没有低温,没有寡言少语,踱步间话音不落,一言一止,自成一格。就连天生严肃的轮廓线条,仿佛都熨出了几分罕见的细腻。
一种极具吸引力的细腻。
世界忽然安静得不像话,倪年呼吸困难地想,这男人的审美观是不是非黑即白的,打从相遇之日起,她在他身上似乎只见过这两种颜色。
像温柔绵长的白昼,也像纵人耽溺的永夜。
那背投上打着两行字,一行讲堂主题,一行主讲人简介。它们像两支猝不及防的天外羽箭,插得倪年的膝盖骨一阵阵地疼……
《暗物质与天体物理》
xx天文台星系宇宙学部副研究员叶鲤宁
倪年飞也似的冲到了楼下。
雨过天晴,地面湿漉漉的,她拎着把雨伞站在空旷的楼前,气喘吁吁。
……
“老叶,过来搭把手,帮忙替这位伴娘小姐量个尺寸。”
“跟我来。”
……
“铺里量完尺寸,会多抄一份给客人留底。那天你们离开得太快,没来得及。”
……
“叶师傅今天不在店里吗?”
“对,你叶师傅今天家里有事,没来上班。”
……
“叶先生在哪里高就啊?”
“灯草胡同。”
“没想到叶先生年纪轻轻,却是个手艺人,好,好。现在这社会,能静下心来干细活的年轻人不多了。”
“干一行爱一行。”
……
过去的交谈如弹幕般飞掠脑海,倪年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机却在这时骤响,寻常的数字组成一通陌生号码,令浑浑噩噩的人不得不整理了下情绪:“喂,您好。”
片刻停顿,那端方才出言:“跑什么?”
识别度极高的男性声线,瞬间激得她耳膜疼,嗡嗡嗡嗡,像塞进了无数只蜜蜂。倪年内心却跟寂静岭似的,干巴巴地答非所问:“你,从哪里,知道我号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