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记得上一回在衙门的时候,赵祁修也是这般,出了门才咳起来。
也不知道他隐忍什么。
她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拉起他的手腕号起脉来,“脉象还好。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必忍着,下次若是想咳了直接咳出来就好了,这么憋着,对你不好。”
赵祁修没说话,看向马车窗外,良久才道,“我不希望别人将我当个病人看待着,处处将就我。”
颜夏微微愣住,然后从挎包里掏出银针来,替他施针,“我尽力。”
赵祁修反应了会儿,这才明白她说的尽力是个什么意思,看着她认真施针的模样,心情忽然也跟着外面的阳光一样明媚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可每次看她认真替自己诊治的模样,就会让他忽然觉得心安。
大约是有些累的缘故,施过针之后,赵祁修斜靠在马车的软榻上没多久就睡着了。颜夏也没打扰,直到到了衙门,才将人叫醒。
这会儿已经快近申时,初春的天气过了中午之后还是有些凉,赵祁修下马车后,阿肆又替他披了一件大氅,这才往衙门去。
衙门正堂内,郑田、吴善被衙役带着站立在堂中间,蒋费从另一侧过来,见着赵舜来,施礼道,“大人。”
赵舜指着吴善和郑田看向蒋费,“大概始末可了解了?”
蒋费回道,“嗯,这会儿可以问话了。”
赵舜往衙堂上的位置走去,“那就开始。”
赵祁修和颜夏坐在一侧,蒋费立于另一侧,看着那惊慌的郑田,沉肃着一张脸问道,“朱鹏举的死可是和你有关?”
郑田虽说是有些被吓到,但听到这问题还是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和我没关。”
“没关系你为何如此慌张?”
蒋费肤色本就有些黑,这会儿阴沉着脸似有些吓人,郑田两眼惊恐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一旁的吴善却相对冷静些,见郑田吓成这个样子,忙替他道,“今日一早他和我们说了两回话就出门了,中途就只有我和鹏举两人,应当确实和他没关系。”
蒋费冷淡地一笑,“有时候这杀人也不需要必须就在现场。”
郑田一听这话似乎更加惧怕,竟“噗嗤”一声哭了出来,蒋费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风骨,实在是有辱文人骨气。
眼下郑田这副模样,估计是问不出太多东西来,他朝着堂上的赵舜拱手道,“大人,不如明日再问?正好也等等陈锦和黄仵作那边的新进展?”
赵舜估计也没想到那郑田竟然在公堂之上哭起来,这问话也只好暂时作罢,他朝一旁的衙役道,“送他们先回酒楼,负责看顾好。”
然后又朝着吴善道,“眼下事情还没查实,你们二人且先回去,等明日再传,期间不得擅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