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承原本就没打算带她,靠回到椅背望向窗外,思绪一晃,不知怎么的,这时候竟然想到了扶夏。
那天晚上,就在林清雯如今坐的这张沙发上,人呜咽着像只小猫一样躺在那儿,窗外的景色比现在这个时候更美。
寻思人抱起来好像是感觉瘦了些,季晏承回神,唇边淡淡笑了下:“送几套礼服去别苑,给扶夏通知一声,让他把周六下午的时间空出来。”
助理了然,点头应承下来。
季晏承晚上照旧睡在了公司,隔天一大早不见助理来上班,原想着人是给别苑那边送衣服去了,便也没在意。
结果没过多大一会儿,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夏先生没有在家,屋里敲门也无人应答。”
助理在电话里毕恭毕敬汇报。
季晏承抿了口茶:“可能是在画廊,你等他晚上回来了再过去。”
他这边话音落地,听筒那边却是没了声。
助理斟酌了一下,这才提着一口气小声道:“实际上,我昨晚就一直等在别苑门口。”
“家里没有人,整整一个晚上,夏先生都没有回来。”
“我打夏先生的电话没人接,门口报箱的报纸也已经积压了好几天的量,没有人取。”
对方说到最后强压着心中的疑虑,换了种更委婉的方式道明扶夏的消失,问季晏承:“季总,需要……报警吗?”
“或者说我现在去画廊找一找,夏先生也有可能昨晚是睡在了画室里。”
办公室外恰好有人敲门,季晏承理了理领带,眯着眼:“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问我?”
说着声音一秒沉了下去:“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他人现在在哪。我要的是结果,你却在问我解决办法。”
助理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熬夜熬糊涂了,见状连忙找补:“抱歉季总,我马上去查,今晚之前给您回复。”
说罢速速行动起来,挂断了电话。
季晏承手头一堆工作要忙,把方才敲门的人叫了进来,加之相信助理的工作能力,之后就再没过多关注过这件事情。
趁着陶知这两天进组、祁靖川没人看着,再加上知道季晏承近来辛苦,晚上肖让攒了个局把他们仨一起凑到了会所打牌,权当是放松了。
助理那边的办事效率很高,虽说依然联系不到扶夏,但已经找到了正在休假的别苑管家问明情况,甚至还从对方那要到了一个扶夏不常更新的微博账号。
如果把微博看做一块需要悉心打理的土地,扶夏的个人主页绝对是已经荒到可以长草的程度。
今年以来没有任何的动态更新,没有加入超话所以也看不到博主最近的登陆日期。
唯一有迹可循的便是他用户名下端的IP地址,显示人目前正待在江苏。
助理说他查到了扶夏上周搭乘飞机去往无锡的航班号,之后在无锡转乘高铁又去了苏州,现在根据对方微博的IP地址判断,信息基本是可以对得上的。
助理这边汇报完毕,季晏承手里的最后一张牌刚好撂了出去。
肖让平日里最喜欢看戏,现在也顾不上谁输谁赢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凑到季晏承面前,“嚯”了一声调侃:“人家自己出去旅游,不带你玩了。”
季晏承拿出一支烟不紧不慢点上,吸了口,白雾从唇间溢出来:“他早就喊着要去苏州了,是我没时间陪他。”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
好像从去年开始,扶夏就陆续提过几次想去苏州。
虽然季晏承后来把答应人的事给忘了,但现在被助理这么一提醒,倒隐约还有些印象。
前几天来办公室给自己送馄饨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现在招呼不打一声说跑就跑了,也不知道突然犯的什么病。
既然还能查得到行踪就出不了什么大事,季晏承叫人牌桌上重开了一局,说:“反正我最近忙得也顾不上他,他想玩就随他去吧,过几天就回来了。”
之后把手边的空酒杯递给助理,交代道:“电话不接就算了,可能是没听见。”
“发短信说一声,让他20号前赶回来,把宝佳士明年春拍要的画准备好。”
说完给助理摆了摆手让人下班,满不在乎的模样幽幽道:“周六我和靖川一起过去,你把该带的话带到,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
扶夏这几天在当地把该转的景点都转了个遍,除了网上推荐的,甚至连杨湾这种没几个人光顾的小众村落都去过了。
白天上了寒山寺问僧人讨一碗素面,晚上回到民宿,抵挡不住老板娘的热情,三天两头变着花样给他们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