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将我的手支开……
一阵凉风吹来,夹杂着浓郁的清香,我们都坐了起来,会心一笑。
萍坚持婚前不能同住,我们一直苦苦支撑着。我真希望萍就是那绚烂的油菜花,我就是翩翩飞翔于花丛中的蝶;我真希望萍就是那柔弱的清冽的水,我就是往来翕乎的游鱼。可当下,我们之间终有一幅无形的幔。
萍的住处很简陋,但有两件宝物给我们的漫漫长夜带来了许多欢娱,一部收录机,一台脚风琴。萍最爱弹《我想有个家》,我最爱听《让生命去等候》。
有一天夜里,天很黑。萍闹肚子,她要我陪她同去。我说:“我也进女厕所?”
“你在外面。”萍说。
“站外面我不去!”我说。
“不去就不去!”她扭头就走,我赶紧追了出去。
“你不是不去吗?”娇滴滴的声音令人全身酥软。我把守在厕所外,听风声,听虫鸣,听自己的心跳。
更多的夜里,我们是对坐着的,赖到很晚,总是她赶我,我才肯离开的。
又是油菜花开时,我采了一束油菜花,去看萍。夜里,萍要沐浴,乡下的女人一般都是在家里盆浴的。她要赶我出去,我偷偷的摸走了她的钥匙,把门一带,就出了门。我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把钥匙轻轻一插,门并没上锁。屋里很暗,萍知道是我也无奈。我把采来的花撒入澡盆,说:“萍,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给你洗花浴。”她任凭我替她搓背、搓手、搓脚,柔滑的肌肤在指间轻滑,细细的、腻腻的,我的呼吸加粗,水气蒸发出花的香、体的香。我真愿意就这样搓到天亮,醉到天明;或者化着花瓣触着她。然后又为她揩干水珠,抱着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那夜,我们仍然守着诺言。我们就这样一直在煎熬中守着、守着。
又是一个黄昏。我们从萍的住处一直朝我的单位走,天黑了才返回,其间要爬一个两里长的陡坡。“我走不动了。”萍说。
“我背你!”
“你背得动?”
“背到住处怎么奖我?”
“随便。”
“我可要赴入洞房!”
“好!一切由你做主。”
“好!不准食言。”
我真的背起了她,开始步履很轻松,渐渐的,脚有些沉,气有些粗。也不知是哪儿来的神力,一步一步背着今夜的新娘。我的身上早没了一丝干纱,汗如泉涌。眼看一百米就到了,萍要毁约,我怎么也不肯放她,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朝今夜的新房走去……
那夜,蝶与花之间的幔消融了,蝶在狂舞,花儿在绽放。
第十三章 梳麻花辫的女孩
有一段记忆,苏舟永远都不会忘记。那里有一颗青春萌动的心,那里有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
在苏舟上高三的那年,因为父亲工作的调离,全家都迁到了另一个城市。而苏舟也转到了当地的一所重点高中继续读书,那所高中叫做青中。
记得苏舟来到青中第一天,她梳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很引人注意。其实从小到大她都一直梳着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在她记忆中她似乎就没有变过什么发型。她是天生的卷发,只有梳着辫子才能让他的头发服服帖帖的垂在身后,可是还是有很多小发丝从麻花辫里伸出来,好象是要争着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似的。
那天,苏舟的新班主任把她领到了教室。她用很简短的时间做完了自我介绍,即使很是简短介绍,也很少有人抬头,人们都不停笔的继续做着自己的事,苏舟想这可能就是重点高中的学习氛围,大家的好奇心都被紧张的学习给淹没了。随后新班主任给她指定了一个空位置,她搬着一大堆新书走了过去。正准备坐下,却发现她凳子下面有一双脚,是一双很白的运动鞋。
苏舟顺着那双运动鞋把视线移到了她后面的座位上,只见一个男生正趴在桌上安静的睡觉。这下可把苏舟给难到了,是叫醒他,还是不叫醒,此时成了一个哈姆雷特似的烦恼了。正在她踌躇不决的时候,班主任就及其熟练把他破旧的语文课本从讲台方向仍了过来,而且正好打中那个男生的头,男生抬起头,刚好望到站在他桌子前面的苏舟,虽然只是一次不经意的四目相对,不知怎么却让苏舟心跳了好久。
坐在苏舟后面的这个男生叫吴桥,是班上出了名的瞌睡虫,不管哪个老师的课他都敢睡,就连被称为“杀手”的班主任的课,他也照睡。可是因为他成绩一直都很好,老师们也拿他没办法。而且他也不像其他那些调皮的人,他除了睡觉,也不干别的坏事。
据说吴桥还很会画画,他常常跟别人说他的灵感全是来自他的梦。苏舟想这人还真会找借口。
来学校一个多月了,苏周还是很少和坐在他后面这个吴桥说话。
每次在自习的时候,苏周总是能听到后面沙沙沙的声音,让苏周一直无法专心看书。苏周很想回头骂他,还是忍了,满腔怨气还是噎了回来。
后来苏周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学习委员,原来的学习委员转学了,“杀手”老班急需一个忠诚的手下。本来苏周对这并没什么兴趣,而且基本上也没人愿意来当这个麻烦的学习委员,正在老班觉得面子很挂不住的时候,苏周站起来了。不知道坐在后面的吴桥想干什么,一直踢她的凳子,她忍无可忍,于是就站起来,老班看到一颗希望之星,当然不会放过,还没等到苏周说什么,老班就任命她当学习委员了。
你的作业呢?苏周很气,为什么吴桥总是不按时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