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怎么了?”
我妈哭着说:“丫头,你知道吗,你出了一场车祸,差点把命给送掉了。”
“郑宇呢?他知不知道,他有没有过来看我啊。”
“丫头,咱们把他给忘了吧。一切的一切我们都清楚了。”
“妈,忘了他,我肚子的孩子怎么办呢?8年的情叫我怎么能忘得了呢?”
“老头子,你说吧,不然我们这丫头这么死脑筋。”
“丫头,我明着跟你说吧,你要挺住。你肚子里的孩子在这场车祸中没了,不过你平安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爸抽泣地说。
我快发疯了,没了都没了,我所拥有的都没了。上天为什么就这么狠心一瞬间夺走了我的一切。连孩子这个我们爱情仅存的硕果也没了。这大概是月老在为我们的爱情画上终点吧。难道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注定这样了。我大笑……
“丫头,你别这样啊,你还有爸爸还有妈妈啊,爸妈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爸,妈……”我和我爸爸妈妈抱在一起痛哭。
我被郑宇变成了全世界最笨的女人,到现在梦醒了被摔的粉身碎骨才知道痛。我茫然了,我和他一切就此结束了,我们从此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明天又会是怎么样的一天呢?
第二十八章 伤在情人节
在我情感的树叶上,不知漂落了多少个情人节,在那些恍惚的记忆中,终究想不起与玫瑰花、巧克力等浪漫的情节连接起来,还曾记得有几个恍若云烟的节日,与几个男性朋友把酒问七夕,在情意浓郁的湖边,围坐在妩媚的垂柳下,甘享着那份落寞带来的自以为是的潇洒。
这个不曾让我痴迷的情人节,依然淡定的爬上了日历,讥笑着单身的那份寂寞。这个情人节,根本就不知有雨,也不知在这个季节会有来不及去捕捉的故事与奇迹,朋友莎打来电话说:情人节怎么过?我压根没有想过在这个留恋了多少痴情儿女的情人节的传统节日里,去刻意在人生的足迹上遗留些不禁磨灭的痕迹,我随意对莎说:平时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她说要不我们一起过吧,反正我也是孑然一身,咱们过一个不是情人的情人节。我说那好吧,就当这个节日在我们的生活中不曾来过。
我顺便叫了一个在我心目中还占有位置的一个人:敏。敏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嫩白光亮的皮肤,灵秀俊俏的脸庞,很能欺骗她的实际年龄,凡见过她的人都会说:她不超过18岁。所以我就逼着她叫我叔叔的了。当然,她也顺水推舟偶尔在我面前耍耍孩子气,撒撒娇。
当我和莎到达指定的那家火锅店时,才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拥挤绝非平常,也在那里约感到情人节的气氛盎然,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餐伴。我笑着对莎说:别让人误以为我们也是情侣哈。莎算是我的一个很特的异性朋友,她有着男孩子般的粗犷,也有着男孩子一样的洒脱。她回笑着说:当情侣就当情侣嘛,难道我还配不上你。我笑着说:是很配很配,蔫花插在肥地里,当然是绝配。她顺手摔了一个巴掌来,我背上如被狠狠砸了一块泥砖。痛过之后,我对她说:我还有个朋友,我的侄女要来。她显然有些惊讶:你侄女?我说是的。她便死追问我:她多大?我说你看了就知道。她还是穷追不放:在上学了还是?我依然故作神秘说:你见了不就知道?她看这样问下去也会毫无收获,便去拿了排队的号牌,说:也好,前面还有5个号,正好等她。
夏天的天气太过变化这应该是无可非议的,可那天的雨下得那么猛烈却真让人毫不设防。在等敏的时候,天空本还有淡白的黄昏色,瞬间乌云曲涌而来,即而便是倾盆的大雨,那场大雨着实让人惊悸,我在有雨的季节少有见过如此规模庞大如此密集的大雨,刹那间,城市就被淋得迷迷蒙蒙的,视线里全是雨倾泻下来的蒙胧模糊的影子,硕大的雨滴,沾在路上,如盛开的白莲花,闪烁着光和亮的扑朔迷离。街上的行人也在雨的追赶中倏地不见了踪影,只有懒洋洋的汽车,眨巴着蒙胧的双眼,在雨的迷蒙中踯躅前行。雨下得太大了,这个情人节对某些人来说,那可是一个难以忘却的浪漫的节日。
敏打来电话说:这么大的雨,我在离你有一千米的距离,车打不到,人即使打着雨伞都无法前行,怎么办?我说你试着走吧,衣服淋湿了我给你买新的,小心路滑啊。她说穿得这么单薄,被雨淋湿透了那不就暴光了,不行的。我说那你就等雨下小的时候再来吧,我们有耐心等你呢。
大概半个小时后,火锅店轮到我们的号了,雨也稍微小了点。敏打来电话说可以慢慢向前挪动了,不过,好是要被雨淋湿的,叫我准备好衣服给她换。我说你来吧,火锅店里是烤炉,很热有很闹,饭吃完了衣服就干了。敏在向我和莎的距离在靠近,可那份节日中的伤感也愈来愈近。
敏到的时候,我是在楼下去接的,看着她被淋湿的裙袂,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几颗细小的雨滴在她洁净白皙的脸上调皮的游弋,我说对不起,还真不知这雨来得这么不知所措,还幸喜你带了雨伞。敏睁着黑而亮的眼睛,嗔责着说:主要是想来看看你情人节的情人,所以我才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嘛。我没有言语,看着那怜爱的小女孩,心想三个人的情人节,到底谁是谁的情人呢?茫然得跟烟雨的绸缪一样,荡然不存。
莎看见我和敏夸张的亲热着走进来,眼里瞬间闪过的迷茫我领悟得到。她说:这是你侄女?这么漂亮啊。敏爽朗而清脆的笑着说:是的,不像吗?我是长得可爱的圆的娃娃脸,叔叔现在是瘦了,胖的时候和我差不多呢。敏在莎的脸上停顿了片刻,即而又说:不过呢?还真有点不像,我这么漂亮,他却那么丑的,怎么可能是叔侄关系呢?敏说完,用调皮的眼神斜视了我一眼。我对她熟悉但有些颤栗的眼光一连答应了几个是字。我问莎:你看我侄女多大?莎仔细端详了一下敏。敏也张着那娇嫩的脸蛋,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真像脱落的出水芙蓉,让人怜惜得叹为观止。莎说:十多岁吧。敏哈哈笑了起来,说她为什么始终装不出成熟的味道嘛。我就笑着附和说:你本来也就20岁嘛,还能装出奔三的人吗?莎也很惊奇地说:真看不出她是20岁的人呢。敏还是故作其实应该说在心里恬美的苦笑,摇了摇头。我真想对敏说:看嘛,你多出的5年是怎么过的,在你的脸上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敏凑进我的耳边,轻身说:这个姐姐挺不错的,几时勾搭上的?敏身上散发的淡淡的茉莉香味,侵入鼻里,是我最喜欢的那种味道。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快吃东西吧,看你的身材就知道很吃得,其实敏的身材挺棒的,是丰腴型的。
莎看见我和敏的没有拘束的状态,也不便多言,我明显看见她的眼里掠过的淡淡的莫名的光芒,那是一束无人理喻的让人有些痛楚的失意之光,那是一光束难以明了的怅然的感伤。我给莎夹了一筷子菜,说情人节快乐!她张着似乎是被火锅的辣味呛得有些湿润的眼睛,说:你吗?我说大家都快乐啊,她苦笑了一下望着敏,敏没有说话,低头吃着菜。
那是一顿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情人节晚餐,因为在我心里,一个是特哥们般的莎,一个是单纯可爱的侄女,所以也就无暇顾忌在她两心里的丝毫感受,莎的心绪有些迷惘,敏的快乐似乎也显得非常坦然。
饭后,我说敏我们等会去看一个生病的朋友,敏说你怎么不叫姐姐去呢?我盯了她一眼,她忙轻笑着低下了头。莎上了她的车,我看见她挥手在淋漓的暴雨中,心里有种莫名的茫然湿润着,一滴滴清脆的响声在脑里充溢着。
我买了些水果,和敏到生病的朋友那里去看望他后,准备回家时,已是情人节的尾声了。我说敏我送你吧,她拉着我的手说:不应该吗?我不敢否认我没有喜欢这个可爱的但似乎有些让自己沦陷道德的侄女,我和她走在雨后的寂静的城市街道上,俨然夜空下绵绵的情侣。
接到莎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和敏上车。莎在电话那头,语气很是沧然,也很低沉,她声音非常微弱地说,她刚回去的时候,出车祸了。我的心惊抽了一下,忙问:怎么回事啊?人怎么样了?敏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想来她也听到了。莎说:没事,车被撞得很严重。我说人呢?她没有回答,我着急对追问着,可她仍然没有吱声,最后说:你的侄女呢?我说在我的身边。那就好啊,她语气中显得很沉重。我说我来看你啊,她没有同意,说你好好陪你侄女吧,就把电话挂了,并关了机。送敏回家时,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我一直拨打着那个已关机的电话,心一直沉沉的,如窗外的大雨,死死压着那窒息的夜色,一切都那么痛而无防。
第二十九章 遗失在流欢城的旧时光
楚河,你真傻。小依立在钢丝上咯咯直笑,嘲弄地对我说。我看见她削瘦的肩膀因浓烈的笑意而止不住的颤抖,我甚至疑心她会从五米的高台上摔下来。
不过她只是矫健地走过,熟稔得像一场优雅缓慢的舞蹈。
那个时候,我正全神贯注地把手里的贝壳串成项链。我想象嫣嫣带上它的模样,会是怎样的动人呢。她娇俏的面颊会有雨后桃花绯红的色彩,她会眉眼含笑地注目着我,然后任由我拉住她的手,说上一辈子动听的情话。
小依已走了下来,脚上的系的铃铛叮叮作响。她笑得放肆且欢娱,那银铃般的嗓音像魔咒似的在我耳边不断地放大,她说,可是,楚河,你只是一个打扫的瞎子,你拿什么给我们美丽的嫣嫣姑娘幸福呢。
我的贝壳哗啦啦地落下。那是我随马戏团走遍大江南北收集而来的。它们同我一样卑微不值,只是我在想象里,为它们赋予了美好的形状。
我想象嫣嫣会喜欢上它们。我想象它们能赐予我和嫣嫣幸福。但是,我竟在喜形于色时忘了,我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