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脂灯的暗蜜色光芒映照着他呼吸规律的脸庞。
翠兰凝视了利吉姆的睡颜一会儿后,拉起毛毯想要盖住他的肩膀。
这时……
她看见一道从利吉姆的左肩延伸到背后的伤痕。
据说这是他以前攻打松州时所受的伤。
尽管已经痊愈,但是仍可由那残酷的伤痕想见当时受伤的惨状。
翠兰想去触碰那道伤痕,却犹豫不决而停住了手。
又过了半个月的某个夜晚。
这是利吉姆第三次来探望翠兰。
原本恍神坐在床上的翠兰连忙起身。
再见到他的翠兰满心喜悦,同时也有点恼火他为何此时突然来访。
利吉姆似乎立刻就看透了翠兰的不悦。
利吉姆一边微笑着说:「心情不好啊!」一边坐到翠兰身旁。
「……我正想梳头呢。」
翠兰沉着声音响应。
自从和利吉姆结为连理后,翠兰就格外在意起自己的容貌;尽管自己不太会打扮,但是她觉得至少也该把头发梳理整齐。
利吉姆向无精打采地把玩着梳子的翠兰伸出手。
「梳子给我,我来帮妳梳吧。」
「……好吧。」
「不用介意,吐蕃的夫妇经常为彼此梳理头发的。来,给我。」
利吉姆再次要求,翠兰只好把梳子交给他。
银梳的青铜底面镶有黄金和土耳其石,上头还雕刻着花鸟图案。这是翠兰所剩无几的嫁妆之一。
这个梳子和婚礼时装饰在头发上的金发簪一样,都是祖母为她准备的。
利吉姆梳着翠兰的头发时,故作轻松地低声说:「别气了啦。」梳子梳过长发的感觉相当舒服,而且当利吉姆的指尖碰触到翠兰的颈子和肩膀时,她的心脏便怦怦地跳。
「妳好安静喔,翠兰。」
「哪有。」
翠兰的声音有些颤抖。
利吉姆从背后搂住翠兰的肩膀,轻轻笑着说:
「已经不要紧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从微浅的晕陶中回过神来。
翠兰不理解其话中之意而回过头,她看到利吉姆以认真表情问:
「妳不是来潮了吗?」
听到这句话时,翠兰的脸顿时像火烧似地赤红。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事…………」
「是燕莎告诉我的,妳可能不愿直接告诉我吧。」
利吉姆似乎不明白翠兰为何如此惊愕。
但是他随即从她的反应中察觉到翠兰的害羞。
「不喜欢我提这件事吗?以后我会注意的。」
利吉姆叹了一口气后,将梳子还给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