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总觉得那目光阴恻恻的,令人发寒。
商邵柔隐去眸间的担忧,转而对春儿一笑,“主子召见,奴才岂有敢不至之理?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待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吩咐了春儿两句,“春儿,能否帮我将灶台上,那个锦盒子里装好的果冻,送给太子殿下品尝?”
自那日与他分别后,商邵柔已经两日没见着他了。
虽说她还未从得知骆统领就是太子李煜的消息中缓过神来,但她还记得李煜那天给她的承诺。
思及此,她心中的不安焦虑又稍微降了几分,她整了整衣袖,对郑由说:“郑公公请,我们边走边说。”
私语绕耳,两道身高差极大的清瘦身影在宫墙下拉出长长的阴影,拐了个角后消失不见
春儿站在东宫殿外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些焦急。她似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眸子定了定,往东宫主殿去。
等过了长廊,拐过水榭,她停在了一扇朱红的大门前,踯躅万分。
下一秒,长剑锃声自耳廓传来,削下她鬓角的几缕碎发,而骆闻的剑尖正直指她的喉咙。
骆闻的眸子警惕而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你是何人,为何偷偷摸摸地靠近殿下?”
春儿吓得身颤连连,“骆统领饶命啊,奴婢奴婢是来请殿下救救柔儿的。”
“又是她!”
骆闻听此,一阵烦躁和不悦浮上心头,最近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殿下这两日已经因为她而有些心神不宁了,如今她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骆闻的手握紧了剑柄,心里发狠。若是她胆敢对殿下不利,那么他必取她项上人头。
习武之人无法掩饰的刚健混杂着浓郁的杀气,一瞬间如洪水猛兽般,将春儿吓出生理性眼泪。
这时,里面传来了些动静,门从外面开了。李煜已经着朝服,身量颀长。一双墨黑的瞳仁里,藏着些浓郁化不开的乌云。
“何事?”李煜眉头深蹙,投射过来的目光有些冷意。
“求殿下救救柔儿。”春儿一见着李煜,便顾不得礼法规矩般,一扑通跪了下去。
“方才景和宫的郑公公到殿外,说是淑妃娘娘有事召柔儿前去。”
剑刃似乎又离她的喉咙近了几分,春儿感觉到那剑尖的寒意直直地挑动着她的神经。
李煜面色一紧,却想起她那日溢于言表的雀跃神色,眸子也变了几分。
那日。
商邵柔盯着他因羞赧而发红的脸颊看了一会儿,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骆统领,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李煜的内心涟漪仿佛被一个巨大的炮弹猝然炸开,他心脏狂跳不止,声音却因没由来的心虚而扩大了些,“你在胡说些什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