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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2页）

万无诗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淡淡道：“第一台被命名为兰博基尼的车辆是拖拉机。”

鲍哥一愣，然后大笑起来：“我们就喜欢和万公子这样的爽快人做生意。”他突然想起庄德人说过的话，和小万聊天总是忍不住狂笑和狂怒。

万无诗拉开了窗边的压花蕾丝纱窗帘，发觉整面墙壁都是玻璃的，从这里可以看到亡灵客栈的前厅——那些非VIP的年轻人正在舞池里群魔乱舞。

万无诗静静地看着场边一个安静喝酒的女孩子，火红的头发，画着一张白妆的脸。万无诗说：“我要她。”

鲍哥殷勤地看过去，一笑：“小薇姑娘今晚有福了。”

然后，万无诗又指着舞台上激情四射的乐队：“还有那个大个子，弹吉他的。”

鲍哥一愣：“两个……都要？”

“不可以？”

“弹吉他的Jake只是普通签约的乐手而已，他可能不会……”

“他会同意的。”

不一会儿，Jake和小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万无诗目光略显轻浮地打量着两人，然后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推给Jake，支票下面是一张酒店的房卡。

Jake瞄了那支票一眼，将支票和房卡一并装进了口袋。

“你们先去酒店房间等着我。”万无诗淡淡地说。

小薇只有遵命的份儿，Jake表情有些复杂，但仍旧点了点头。

鲍哥的眼神有些汹涌，心里暗骂：什么他妈的洁身自好，什么他妈的自尊自爱，全是扯淡！傲？那是因为钱不够多！别管是人也别管是鬼！只要金子够分量，再高傲的也得像狗一样哈着！世间万物全都一个样！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万无诗依然是一副看淡世事的无所谓的神情，他从白金烟盒里取出一支古巴雪茄，递给鲍哥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他手指修长，戴Armani黑色金属戒指非常合适，但充满活力的高贵也无法遮掩他有些泛黄的指甲。鲍哥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公子哥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正因为这样，反倒令他对万无诗多了一些信任。

两个穿黑袍的人走进了房间，一左一右站在门口，稍停了停，又将门轻轻关上了。

“公羊先生到了。”鲍哥道。

“在哪儿？”万无诗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

“万公子，老夫来迟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就看到一个五十岁开外的老先生出现在万无诗对面的沙发上。

万无诗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无声地笑了笑：“公羊先生？”

公羊先生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一只小小的黑色斗笠茶碗，立即有侍者将沏好的茶端来，公羊先生亲自洗了洗茶碗，然后倒上茶，惬意地喝了一口。万无诗没有看到茶冒出的热气，看来那茶是冷的。

鲍哥看了看万无诗的神情，又不好跟他明说，公羊先生是只鬼。这公羊先生虽然成天一副笑模样，但却是很好面子的。于是，鲍哥便自诩幽默地说道：“我很喜欢的一位作家曾经说过：茶只要是热的，就不会太难喝，女人只要是年轻的，就不会太难看。公羊先生的茶是冷的，却也是出于无奈。”

万无诗抽了一口雪茄，烟雾缭绕中，鲍哥看不出他的表情。

公羊先生脊背挺拔，以恭敬的神情端起自己的冷茶，慢慢地品味。

万无诗看着公羊先生，对鲍哥道：“茶叶并不好，但茶只要是滚烫的，喝起来总不会令人觉得难以下咽，这正如女人，只要年轻，就不会令人觉得太讨厌。那个作家的书，我曾经也喜欢看，鲍哥总结得很到位。”

鲍哥有些尴尬，自己哪里看过什么书，不过是酒场上的段子而已，现在这姓万的把原句说出来，实在是让人下不来台。

姓万的继续说下去：“我倒更喜欢这一句：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公羊先生饮下一口茶，将茶杯端正地放在桌上铺就整齐的茶巾上，一笑：“这话说得好，虽然我对这个作家并不了解。”

万无诗一笑：“我万万想不到，亡灵客栈的幕后老板居然是个鬼。”

鲍哥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公羊先生。

公羊先生倒是表情平和：“鬼的生意，由鬼来做再合适不过了。”

“合同也要您来签吗？”万无诗问道，潜台词是：和鬼签合同，于我这个阳世之人有何保障？

鲍哥急忙道：“合同是由我们左董来签的，但具体事务是公羊先生负责，我来协助。”

万无诗突然大笑，吓了鲍哥一跳，庄德人果然没说错，这姓万的就是个富贵疯子。

万无诗渐渐止了笑：“公羊管鬼，小鲍管人，这倒是分工明确。那个左董，是左中祺家的小四儿吧，听说他在水杉做到了最大，弄了个什么什么昌集团。”

鲍哥有些恼怒，但也不敢说什么：“津昌集团，正是我们左董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