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他还记得从前的怀絮符合他对女人的所有幻想,在高冷如霜的面容下,有着年轻女孩的温良。
她的刺是涉世未深的忌惮与紧张,落在宋铭这种早早失了纯真的男人眼里,张牙舞爪地可爱,像绒毛一样随手就能摧毁。
他对怀絮的企图从四年前的一个夏天开始。
他在葡萄架下见到怀絮,那个夏天的葡萄架上缠枝无数,深绿喜人,怀絮仰头好奇地看,睫毛颤着,身上淋了许多斑驳的光。
微风吹起她洁白的裙角,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宋铭移不开目光。
直到怀絮撩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侧身看来,他的心猛地一动。
这一幕埋在他心里,就此慢慢发芽。直到三年后,他第二次见到怀絮,三年内的辗转反侧与深夜回想让他再难克制对怀絮的占有欲,必须要完完全全得到她。
在唾手可得之际,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宋莺时横插一脚。
而今天,他从录音棚出来后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坐在车上抽烟想了许久,尼古丁让他慢慢冷静,开始懊悔刚刚对怀絮的态度。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能表现更好。他可以跟怀絮道歉,只要怀絮还肯理他。
宋铭怀了等怀絮再见一面的心思,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怀絮和宋莺时一起下楼,又在后座亲热。
而他顶着彻底得罪宋莺时的代价上前阻止,得到的却是怀絮的一声“滚”?
宋铭气得牙齿上下乱磕,快要不认识眼前的怀絮了:“怀絮?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这样?你……”
好好一个霸总,被骂了声滚,就像被始乱终弃的纯情少男一样,开始胡乱控诉起来了。
宋莺时冷眼旁观,一时说不出心里头什么滋味。
按理说宋铭算是帮了她一个小忙,但见到宋铭这样跟怀絮说话,语气中一副两人之前有什么的样子,再想到原书里宋铭对怀絮做的事,宋莺时后悔刚刚没跟一声“滚”。
宋莺时很不爽,这大侄子比以前更碍眼了。
她等了等,没听见怀絮回话,瞟了眼怀絮,怀絮唇未动,看起来不像要发言的样子。
宋莺时以为怀絮连跟宋铭说话都嫌脏了嘴,心里舒服了点,她干脆下车,砰的甩上后车门,隔绝宋铭看怀絮的视线。
这下宋铭只得看向她。
宋莺时的目光早在等着他了,像鹰在空中锁定还敢挑衅的走地鸡。
宋莺时靠在后车门上,双臂抱胸。她身高没有男主标配的一米八那么高,目光却像在冷冷俯视宋铭。她气场太强,宋铭在她面前总是矮一头。
两人视线相接,宋铭心生忌惮:“你让开,我要跟怀絮说话。”
宋莺时没搭理他这句,冷不丁道:“宋铭,你知道你妈妈三天两头地往我家跑吗?”
宋铭唇角狠狠一扯:“我在说我们的事,你提这个什么意思?宋莺时,你也成年了,只会用权势压人?你敢跟我单独比吗?”
宋莺时扬眉嗤笑:“我用权势压人?你逼迫怀絮时用的是什么?你不会要说真爱吧?笑死了。”
不给宋铭说话的机会,宋莺时快速道:“你以为把人关在上亿的房产里就是爱吧,不让她工作却能衣食无忧就是爱。你自以为有耐心地逼她签合同,锁着她等她爱上你就是真爱?你在用养宠物的方式去爱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莺时一顿,目带嘲讽道:“应该说是养鸟,养只狗都要天天遛呢。”
宋铭蹙紧眉,冲天怒火慢慢被惊骇压住:“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他确实购置了房产,等着怀絮搬进去,可他从没跟其他人说过后续打算,宋莺时却对此一清二楚!
宋莺时笑了:“宋铭。”
她慢悠悠上前一步,宋铭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大步。
“以后孝顺点,别让你爸妈努力几十年的打拼白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