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别过脸,不看他。
孟璋只得耐心解释,“芸儿,我下朝回来不见你,又问了许多下人,以为你气我出征所以又不告而别,所以才那么着急。”
“我们之间能有今日来之不易,我好不容易拥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离开,是我关心则乱,一时情急,没忍住就对你……”
“芸儿,我明天就要出征了,你今天还要和我赌气?”
难得话不多的璋王殿下这么耐心的哄人,陈芸气消了大半,还觉得很受用。但还是一直没理他,直到听到他这一句,才震惊的问他,“你明天就要走?”
孟璋见她一脸惊恐,关切之情都写在脸上,他也不禁笑出了声,“是不是我要是不明天走你就永远不打算理我了?既然这样,我就提前启程几天。”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陈芸气道,“你骗我!”
可是话一说完,她却庆幸幸好是骗她的。
从她和孟璋在一起以来,整日被孟璋的情话连绵包围着,就像活在童话里一般。她从未想过和孟璋分别,可眼下分别在即,他真的要丢下她上战场了……
“带我一起去,你们随军不是可以有家属跟随吗?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这次你带我一起去,也算证明给我看。”陈芸望着他的眼睛定定的说道。
虽然她知道孟璋是大名鼎鼎的“一箭将军”,但是行军打仗总有风险,万一有个万一……她随他同去也算是生死相随了。
一个人的时候没觉得孤独寂寞活不下去,但一旦过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到一个人生活的闲适心情了。
谁知,孟璋没有半分为难,而是非常果断的拒绝了她,“不行。”
“我可以女扮男装,就像我们去岭南一样好不好?”她都开始求他了。
孟璋坐了起来,也把陈芸拉起来,“不可以,这次行军不能有随行家属,这是朝廷的规定。”
“那你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陈芸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可算得上主动投怀送抱了,就不信他不心软。
他这次是铁了心肠,怎么说都没有用,“芸儿,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你不是一直想去找你父母吗,我亲自送你去乡下,待我凯旋归来之际再亲自去接你,你看这样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
陈芸被孟璋拒绝了一次仍是不死心,又拉来毓秀当说客。
毓秀饱尝相爱之人两地分割之苦,郑远松归来之日遥遥无期,她都快成老姑娘了。她巴不得也飞去战场,和郑远松并肩作战,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她一个公主,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更何况,她和郑远松无名无份,就算想随军都没有资格。而陈芸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商户女,只要将军想带,就算现在没有名分,随便寻个理由怎么都能带过去。
“皇兄,你不是说过你不娶妻是因为没人会愿意陪你到边疆吃苦吗?”毓秀讪讪的开口,“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怎么能不让她跟着你呢?”
陈芸知道,毓秀是在打感情牌。
结果,孟璋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毓秀都有点不太敢说话了。只听孟璋淡淡说道,“郑远松少年英才,在战场上再磨练个十七八年,将来必成大器。”
毓秀彻底闭嘴了。
晚上,陈芸又留了毓秀用膳。
陈芸在厨房忙上忙下,毓秀陪着孟璋说话。
“皇兄,你和皇上之间……前两天我去给母后请安,母后对你们兄弟间的感情很担忧……”
孟璋看了一眼毓秀,这个妹妹曾经只会跟在他们两个后面瞎胡闹,随心所欲、任性妄为,如今却也开始担心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了。
事实上,孟璋请兵出征这事并不顺利,甚至还为此公然在朝堂顶撞圣上,这事很快便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太后有心从中调和所以才会召毓秀进宫说话。
孟璋若无其事说道,“你放心,不论我们如何,总归是你的哥哥,这些事你不要管。”
“我怎么可能不管?若你们有朝一日反目成仇,两个都是我的至亲,我该如何自处?”
“不会有那么一天。”孟璋沉声回答,“这次出兵回来,我便会辞官归田、远离朝堂,你转告母后,叫她大可放心。”
陈芸端着酒菜立在门外静静的听着,孟璋最后说的那句“转告母后,叫她大可放心”……同样都是儿子,当娘的却非要分个轻重来,而孟璋想必就是被太后视为轻的那一方。
当初皇上将孟璋囚禁在王府,又派他去岭南铲除心患时太后不出面调和兄弟关系,如今孟璋重获兵权,太后怕他拥兵自重反而知道拉拢兄弟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