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回过礼,庄少蒙将东方随云拉到主位坐下,自己亦是坐在东方随云的身边,“听了王爷一言,本王心中有些惭愧。虽说恢复生产很是重要,可如今眼见着要立秋,关外的秋天不比你们关内,马上就会大雪纷飞啊,我北方的子民如今衣不裹体,冰天雪地下如何恢复生产?”
“这一点,本王可以向狼王保证。本王回大业之后,一定资助你们盐巴240石,布缎1000匹,棉花5000斤,谷物1200石以保狼王的子民安全渡过此次劫难。另外,明年初春,还会送种粮100石给狼王,以助狼王尽快的恢复生产。”
“好。”庄少蒙解决了心头大事,再度豪情满怀,“不瞒王爷说,这仗再打下去,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是以才出此下策,拿了王爷来,望请王爷……”
东方随云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其实大业和西陲一直是互存互惠的关系,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西陲有难,我们大业早就应该出手相帮。只是因了七皇爷宸天极的谋反是以对西陲忽视了许多。不过狼王放心,依本王估计,不出一个月,大业皇城的动乱就可平定。到时候,只要狼王派了使臣去我大业皇城,本王一定将方才所说的物资如数送到狼王使臣手中。”
东方随云在三年前许胤祥之乱中从容不迫、稳若泰山之事庄少蒙早就有所耳闻。如今见他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之神,是以相当的相信东方随云,“好,那本王就等着王爷的好消息了。”语毕,直是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东方随云手中。
闻到酒香,东方随云心中一动,“鹤觞!”
“王爷真真是品酒的高手。”
东方随云嘴角抹过一丝苦笑,“大业皇朝鹤觞的产量有限,不想在西陲,鹤觞却是用来招待客人的酒,这一比较起来,西陲比大业可富有多了,亏本王方才还说些什么资助西陲的话。”
“王爷误会了。”庄少蒙示意东方随云将手中的酒饮尽,又指着下面一众陪酒的酋长说道:“他们喝的可不是鹤觞。这鹤觞是本王的一个故人最喜欢的酒,是以本王也学着喝上它了,不想喝着喝着就喜欢上了,其余的酒再也入不了本王的口。偏本王嗜酒如命,你们大业酿制的那点鹤觞都塞不了本王的牙缝,这可如何是好?是以本王命西陲的酿酒师寻来古方,将这鹤觞的酿制学了个齐整,酿制的鹤觞专供本王独饮。若非像王爷这般的贵客,本王才舍不得拿出来呢。”
原来在这穹庐大帐中,饮这鹤觞的也只有他们二人而已,从这也可以看出庄少蒙的归顺之心。东方随云笑着将手中的鹤觞饮尽,“那就承蒙狼王厚爱了。旦不知狼王的故人是谁?能豪饮鹤觞,想必定是一风雅之人。”
“三郎。”
三郎?东方随云一愣,“顾三郎?”
“正是。”
“顾三郎到底是男是女?”
“三郎如果是男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女人了。”
也就是说顾三郎是女人?东方随云又问:“狼王可以确定?”
庄少蒙冷哼一声,“都是那个乌雅坏了三郎的名声。什么性喜涉艳,连三郎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本王如果是乌雅,早就撞墙算了。”
这样看来,顾三郎肯定是女子了。东方随云笑道:“听闻,狼王的王妃之位是留给顾三郎的。”
“那当然。那些个蠢货色怎么能够和三郎相比?只要三郎愿意,本王将那些个蠢货色都遣出王庭又如何?”语毕,庄少蒙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诶,王爷,还有一件事本王忘了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夫人和三郎长得一模一样啊。”
东方随云有些愣神,只是低低的应了声,“什么?”
“你的夫人和三郎长得一模一样啊。”庄少蒙再度重复一遍,又拍了拍脑门,“噢,对了,不一样,不一样,有些地方又不一样。”
这世上还有长得像自家娘子的人?东方随云有些感兴趣,“什么地方不一样?”
“三郎的额间有颗滴水胭脂痣,你的夫人额间没有。”
滴水胭脂痣?东方随云霍地站了起来,四师傅额间的滴水胭脂痣、岳母生自家娘子之时额间的滴水胭脂痣……他有些激动的拉着庄少蒙的衣襟,“什么胭脂痣?”
未想一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摄政王爷会如此激动,庄少蒙指了指自己的额,“就是这个地方,三郎的这个地方有颗滴水胭脂痣。”
难怪庄少蒙在宫宴之时看自家娘子的时候神态有些迷离,当时他还以为庄少蒙对自家娘子有企图,不想是因了自家娘子长得像顾三郎的原因。东方随云脑中正在分析着种种的时候,只听庄少蒙又道:“还有就是,三郎相当的健康,永远是意气飞扬、神采奕奕的模样。你的夫人太瘦了,一看整一病怏怏的底子,是以,她们二人又不像。”
病怏怏?东方随云的脑子有些乱。可能是喝了鹤觞的原因,他猛地摇了摇头以便自己清醒一些,接着苦笑说道:“我家娘子骑马从马上跌落,导致四肢俱损,接着又不小心的掉入了天池,天池的寒气浸入她的身子,再加上她打小就是用药养大的,是以在连番打击之下导致她的身子越来越差。狼王看见她的时候,当然就觉得是病怏怏的样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惜尊夫人已仙逝,如果尊夫人还活着,如果尊夫人随着王爷到了我西陲,本王一定要让三郎和尊夫人见个面,她们二人肯定会吃惊的。”说到这里,庄少蒙又不无遗憾的叹道:“三郎真是狠心,无论本王如何渲示着对她的爱,无论本王的王妃之位替她留了多久,她却是再也不肯见本王。说起来,四年了,整整四年的时间了,他居然连来看本王一眼都不愿意。唉,本王又如何安排尊夫人和她见面之事?”
四年?东方随云揉着脑袋,想理清自己脑中的思路,“四年,为何四年了她都不来看狼王?”
“说起来,还是你们先帝天授十年夏天的事,唉……怪本王大意了。那一年的夏天,乌雅为了夺得三郎,和三郎邀在千年冰川上决战,当时三郎中了乌雅的诡计,身受重伤。三郎又不甘心成为乌雅的傀儡,是以纵身从千年冰川上跳了下去,从此,撷坤殿只传来三郎在闭关养伤的事。四年来,本王屡有去撷坤殿……”
东方随云没有再听庄少蒙说些什么,他的脑子现在真的很乱。顾三郎、顾三郎,顾家排行老三,应是儿子方是,偏偏是女儿之身?为何?是排在她前面的两个哥哥出了什么事?一时间,檀渊之战中两个舅子战死沙场……岳母额间的胭脂痣……顾三郎长得像自家娘子?总觉得有什么要抓住却偏偏又抓不住。他唯一清楚的是他在先帝天授十年的腊月十八娶的自家娘子。然后就发现自家娘子那病弱不堪的身子……
“相爷,尊夫人是否从高处跌落过?”
“我家小姐身子骨向来虚弱,半年前仗着身子好些了,是以不顾老爷反对去骑马,结果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四肢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如果下官和老罗拿捏得不错,我们二人可以肯定,夫人的脾肺曾受极寒侵袭,是以导致体内一股寒症去之不竭。这也是夫人为什么总是咳嗽的原因。”
“都是奴婢的错……导致小姐连人带椅的滑入天池,姑爷应该知道,天池的水四季冰刺骨,所以……所以小姐感染了风寒之症……”
含玉回答张太医、罗太医的一幕幕在东方随云脑中闪过,“四年?四年?夏天?冰川?高处跌落、极寒侵袭?”似乎终于抓到了什么,东方随云心中一惊,有些失声的问庄少蒙,“狼王是说,顾三郎自从四年前的夏天从千年冰川上跳下后,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庄少蒙不明白东方随云为什么那么激动,只是点了点头。
“这么巧?这么巧?”东方随云缓缓的盘腿坐下,仔细的思索,“按照含玉所言,我家娘子应该也是在夏天骑马跌落受伤,然后再落入天池……”
“王爷,你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