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自己包袱的玉州,听到小枣的话,愣了一下。
玉州其实有很多想问时延的问题,想问他为什么原先那些看着他就笑的宫人会瞬间变了脸色,想问他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叫他一起去玩。
可他刚刚听见小枣说,时延丢下了他,玉州挠了挠头,有些不太懂,明明时延就说了,他是有事要做,怎么就是丢下他呢?
看两个人之间气氛有些紧,就像是山雨欲来的雾鸣山,玉州抱起自己放在一边的花盆,朝时延走过去:“我的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时延原本冷眼看着小枣,他说的这些话,已经能算是大逆不道,若是行中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叫人把他拖下去,听见玉州的话,他的面色软和了一点:“既然你这么喜欢教规矩,那就去宫里好好学学规矩。”
至于小枣的那个问题,他没有回答。玉州对他来说是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枣猛地抬起头,只是时延已经转身去看玉州,他看不见时延的表情。
玉州趁时延不注意,跑到小枣的面前:“小枣,你膝盖痛吗?”
小枣摇了摇头:“不痛。”
玉州松了口气:“那就好,咱们跟时延一起走吧?跟着他不会饿肚子,还有烧鸡吃呢。”
小枣笑了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去质问陛下,不过是看见玉州见到他的就亮晶晶的眼神有些不舍。
时延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他虽然让玉州去收拾了东西,但最后除了那盆草,玉州收拾的东西他都没让带,连小枣给他做的那些发饰,时延也没让他带。
最后几骑轻骑带着玉州跟小枣,疾驰而去。
玉州还是被时延的大氅裹着,跟他共乘一骑,呼啸的风声在玉州的耳边,他把时延搂得更紧了一些,凑到他的耳边:“时延,小枣在哪里啊?”
他凑得太近,呼吸都在时延的耳边,时延还能闻到他身上那种浅淡的药香味。
“坐好。”
玉州哦了一声,动了动自己不太舒服的屁股,把头靠在了时延的肩上。
这几天他其实都睡得不太好,地上又硬又潮,作为人参的玉州是会喜欢这样的土壤环境,但对做人来说的玉州,睡惯了柔软的床铺,再睡地上,有点难以入睡,好在他是人参,几天不睡也不会怎么样,这会儿时延在他的身边,他整个人都很放松,靠着时延的肩昏昏欲睡。
听见玉州平稳的呼吸声,时延低下头,看到了他眼下微微的青黑色,时延叹了口气。
明明来历不明,明明很危险,却仍旧想要把他带在身边。
从猎宫追上回朝的仪仗,他们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
等行中见到玉州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时延换回了衣服,他还有公务要处理,于是把人交给了行中:“回宫之后记得去领罚。”
行中低下头,他的确该领罚。
回朝仪仗走得很匆忙,陛下做了决定把玉州留在猎宫的时候,他作为皇上的内侍,并没有在临走之前交待下去对玉州的安排,确实是他的失职。
“公子……”
玉州见到他还是很开心,他拉着行中看他的草:“你看它长得多好,我饿着的时候都没让它饿着呢。”
行中点了点头,听了他的话之后也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是的,长得很好。”
“我还交到了新朋友。”玉州似乎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凑到行中的面前跟他说自己这几天学到了什么。
“奴才先伺候您洗漱吧?”行中看到玉州身上穿的还是那身太监服,脸蛋上还有泥,全身都是脏兮兮的,刚才,可是陛下把他抱回来的呢。
玉州一边念着小枣,一边舒舒服服地泡了澡,穿好衣裳之后,行中已经准备好了饭食。
时延也坐在桌边。
这一桌子菜,比玉州从前的饭量都要多一些。
时延朝他点了点头,他立刻埋头吃了起来,烧鸡烧鸭,蒸鱼蒸饼,素汤肉汤,时延陪着玉州吃过几顿饭,自然也知道他的饭量大概是多少。
只是今天明明已经到了他平时吃的量了,但玉州仍旧没有停下来,还是一直在吃,时延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眉头皱得很深。
直到听到了一声干呕声,玉州已经撑得快要吐出来了,时延立刻挥手让行中把桌上的菜都撤了。
玉州抹了抹嘴,看着被撤下去的还剩不少的菜肴,玉州有些心疼:“还没吃完呢!”
“都快撑吐了!”时延怕他吐出来,连消食茶都不敢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