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
晚辈被那米前辈的风骨深深折服,明白了这世间凶险,须有公义在心,因此更不欲见到家族从此走上邪路。昨日晚辈出门,也是为了提前探查那谢秋璇是否还在村里,如若还在,便好劝他赶紧离开,免灾祸事。”
“原来如此。”郭玉辰站了起来,在狭小的房内走动来回,似是思考对策。窗外光线渐明,不知名的虫声传来,让人心烦。
“你是何等修为了?”他突然问道。
“晚辈惭愧,出村历练数载,一直未寻到合适的山门,如今仍在淬体。”许运承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有些麻烦。”郭玉辰点头道,“郭某不敢有任何保证,只能在关键时刻,不危及自身的情况下,出手一二。而且事成之后,无论结果,还须许小兄弟帮个小忙。”
许运承忙答应道:“能有前辈这句话就足矣。事后只要晚辈能做得到,便是刀山火海也不敢推辞。”
“没有那么严重。”郭玉辰又坐了下来,“你可知道,为何这世间,人人想要修武,或者修真?”
“人力有穷,大家总想追逐更多的力量吧?”许运承答道。
“并不准确。”郭玉辰不置可否,“你外出打拼虽有时日,但一直未得法门,想不明白也正常。”
他说这话的时候,许运承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个世道,便是鼓励人人修行的世道。
“无论修武也好修真也罢,只有真正踏入了一门道路,才算真正有了灵智,不会如牲口野畜般被人宰割。”
这么严重?许运承心中一惊,但他没有发声,继续听着。
“只因为修炼一法,修的便是你我心中的本命精血。”郭玉辰低声解释道。
“你经历过斗法,自然就见过了那些繁琐的仪式一般的工作:又是贴符纸、又是咬舌尖,可有想过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许运承摇摇头,他这么多年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奈何自己悟性不够,又没有老师,修为也上不去,实在没办法想通。
“就以武者举例吧:修武的明心、淬体两个阶段,我们都称为孩童期,主要是培养修炼的基础心神与体质。一些武者天赋不错,顺利迈过以后,我们就称为筑基了。武者筑基之后,本命精血便受到一些力量的护佑,这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就是不死的存在了。”
“不死?!“这下许运承惊叫了出来,他马上又意识到声音过大,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当然,条件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你需要与一名修真者立下真武血誓,并肩战斗。那么你的本命精血就会受到他的道统之力庇佑,此后你即使四肢被人砍断、经脉尽碎,只要有相应的丹药调理,也可恢复如初。
“当年真武神君英明盖世,认为弱者不应该被随意杀戮欺凌,便创下了这条血誓契约。只要你能够迈进修炼一途,找到合适的修真者,便有了保全自身的根本。而那些强者,也渐渐觉得杀人无用,就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修炼本身上面,力求追寻更高的境界。
“而且,当你们立下血誓之后,也就不需要贴黄符了,他的道统之力一旦激发,就可直接加诸你身。
许运承点点头,这个他是能够想象的,当年自己在亲身经历过道统之力。当凌沧海法诀发动时,身体会不自觉地想要朝某一个方向移动,并且心态也会随之变化。
能做到这个,他猜想原因就是因为凌沧海将沾有他本命精血的黄符贴到了自己身后。而既然真武血誓与本命精血有关,应该与黄符的原理类似。
“同样,对修真者而言,当进入某个境界以后,道统之力便可护他周全。只是修真者的风险比武者更大,斗法的目的看似是进球,实则是攻击对方的本命精血,因此修真者会在斗法中死掉。”
“那武者不会?”
“不会。”郭玉辰摇摇头,“修真者死后,武者再和别的修真者定下血誓,就又可收获庇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