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执掌禁军,怕是周岩礼那家伙又要气疯了,他可是一直觊觎这个位置。”李徜笑道。
与平日里吃喝玩乐不同,一谈到正事,李徜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正经。
高远斜躺在那张竹榻上,调笑道:“恭喜国公府世子爷,你如今乃天子近臣,皇宫的禁军首领非圣人亲信不用。”
裴湛摇了摇头:“帝王之心难测。如今朝中倾轧结党之风盛行,尤其是周家,近两年势力扩张得极快,圣人让我掌十万禁军,是想借国公府之手来镇压周家,以此达到朝中局势的平衡。”
高远笑道:“周家如今一手遮天,势力如日中天,放眼满朝,不少官员权贵均成为了周家的附庸,如今能跟周家抗衡的,也就只剩个国公府了。”
说到这,他又轻笑一声:“没人能独善其身,更遑论兵权在握的魏国公府?如今,周家唯一缺的,也就是兵权了,这也是周家想把女儿嫁给你的原因了。”
李徜笑道:“说来也怪,这周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怎么那么多权贵为他所用呢?如今左相在朝中,隐有一呼百应之势,就连圣人也多方受掣肘。”
裴湛用手摩挲杯盏的边缘:“无非是权、钱、色,要么就是握住了他们的要害把柄。左相当真是个深不可测之人,周家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还真让人挑不出个所以然来。”
高远补充道:“没错,那周岩礼前段时间被圣人派去山西赈灾,做了些功绩出来,还受到了圣人的赞誉。”
“左相应该很得意吧?得意他即使没有兵权依旧大权在握。大齐这些年灾难频发,先是北方蝗虫成灾,后是南方水患不止,如今西北虽定,但战争遗留下来的影响实在太大,多少人民不聊生,流民四处流窜,盗匪横生,越是这种情况之下,越是有空子可钻,京都表面上风流华美,而内里其实早已溃烂,若不刮骨疗毒,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几年。”裴湛声音微沉。
“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是?”高远询问。
裴湛看他一眼:“你觉得呢?三皇子平庸无才,不堪承嗣,皆靠周贵妃和左相在其后推波助澜,若有朝一日他上位了,朝政势必被周家把控,这也是圣人为何要把我召回京的原因。”
高远双眼定定看向他:“朝中如今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四皇子,难道?”
他的眸子一亮:“圣人其实是想借国公府的力量助太子起势?”
裴湛笑道:“我自小和殿下一块长大,又做过他好几年的伴读,太子殿下严于律己,御下宽厚,任人唯贤,只要铲掉了朝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太子殿下势必可以成为一个让天下臣民称道的君王。”
高远抚掌大笑:“原来如此!”
三人这样聊着,也部署了接下来的行动,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裴湛将高远、李徜二人轰走:“你们爱上哪上哪去。”
李徜嚷道:“你不一起回?”
裴湛摇头,头也不抬:“我尚有要事,玄影,送他们二位出去。”
李徜莫名其妙:“这寺里你能有什么要事?不远处有一尼姑庵,你莫不是和尼姑搞到一起去了。”
高远虽好奇,但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笑着拉李徜:“你管他作甚,他阴阳不调和,欲求不满,时阴时晴,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别烦他,小心又把你揍一顿。”
裴湛:……
女暗卫凝雪前几日便将翩翩与安文玉将于今日私下会面一事汇报给了他。
于是,他将李徜和高远轰走后,便一个人留在屋中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