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黑漆木板门中间挂了大锁,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一片冷清,院子里杂草丛生,跟记忆里的情形大不相同。傅容看向西边墙角,清清楚楚记得,她搬进来后在那里立了秋千架,闲来无事每日都要坐上去晃晃,偶尔也会盼望徐晋会突然过来,像书里写的那样,隔墙偷听。
但徐晋从来没有在白日里来过。
回想徐晋两辈子的态度,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傅容又看了两眼,转身走了。
温嬷嬷正在看小丫鬟们晒被子,瞧见傅容主仆,立即从藤椅上坐了起来,笑道:“人老了,恨不得天天都躺着待着,让王妃见笑了,快到屋里坐。”
后半晌的秋日,阳光温暖柔和,傅容瞅瞅老人家放在桂树旁的藤椅,羡慕道:“还是嬷嬷会享受,看得我也想陪您一起晒日头了。屋里闷,咱们就在外面坐坐吧。”
温嬷嬷便笑着吩咐小丫鬟再搬一张藤椅过来,端茶倒水。
闲聊了几句,得知傅容来意,温嬷嬷笑道:“这个好说,王爷开府后各种红白喜事都经历过,往谁家送什么礼都有定数。我让人把前几年送往东宫的礼单拿过来,略加削减几样就行了。”
这个傅容知晓,太子妃之前生过子嗣,洗三满月肃王府肯定随了礼。
温嬷嬷见她懂,就没有多做解释,等礼单送了过来,她交给傅容过目,再一样样指点。
几年前的纸张,看着有些旧了,傅容仔细看过,心中有了数,“就按嬷嬷说的准备吧。”
商量好了,傅容又领着兰香往回走。
徐晋还在看书,见她进来,他放下书卷,示意傅容坐到身边。
傅容正好有说想问他呢,轻步走过去,歪坐在徐晋对面:“王爷,刚刚我看见一片芙蓉花,开得真好,是王爷命人种的吗?”
偌大的王府就那一片遍种芙蓉花,徐晋马上明白傅容说的是何处了,想了想,摇头道:“不是,府里原来就有,赐给我之后,我看那花开得好,让人留了下来。怎么,你喜欢芙蓉花?”
傅容歪头看他。
既然徐晋觉得那片芙蓉花好,上辈子安排她住在那边,莫非也是经了心的?
“不是特别喜欢,不过刚刚瞧着挺好看的。”傅容笑着答。
徐晋将人抱到怀里,捧着她手把玩:“那你喜欢什么花,我命人在院子里多种点。”
傅容扭头看他:“我什么花都不算特别喜欢,院子都是交给梅香打点的,但我喜欢晃秋千,王爷帮我弄个好看点的?”
秋千啊……
徐晋也想到了上辈子。
那会儿她在王府住了半年多,安分了,不再试图吸引他注意,然后或许是闲着无趣,派人问温嬷嬷能不能打个秋千给她。温嬷嬷特意过来跟他说,一点小事,他没放在心上,随口允了。
瞧着小姑娘水润润的眸子,徐晋亲了她一口:“一会儿吩咐下去,明天就给你装到院子里来。”
傅容满意地笑。
晚饭后徐晋去了前院一趟,得知葛川还没找到那本记有避孕良方的古籍,失望而归。
次日上午,下人们就把大红漆的秋千架子搬过来了,安在了后院。
“王爷玩过秋千吗?”打发走下人,傅容坐到秋千上,一边轻轻晃悠,一边歪头问立在旁边的俊美男人。秋千搭在西边,两人都迎着阳光,徐晋一身绛红色的长袍,不经意般就散发出皇家威严,跟秋千架子看着十分不搭。
徐晋也在看傅容,看她孩子般一身粉裙坐在那儿,长裙下绣花鞋尖儿轻轻一点,人就跟着晃了起来,耳上红玛瑙耳坠来回摇曳,衬得她肤白如玉。
“你觉得我会玩这个?”他嗤笑,伸出手抓住绳子,看傅容不得不停住,还朝他这边歪了过来。
“王爷要不要试试?”傅容顺势站到地上,笑着往秋千上拽徐晋,“今日是王爷最后一天享清闲了,王爷就破次例吧,兴许你也喜欢呢。”
徐晋看过她坐在上面的傻样,自然不肯叫傅容看他犯傻,不过……
他坐上去的时候,顺势将傅容拉到怀里,“要玩一起玩。”
这可不是床上,晃晃悠悠地很不稳当,傅容急着要下去,徐晋也觉得姿势不妥,暂且稳住身形,将已经站起来的妻子重新抓了过来,让她面朝他而坐:“腿抬起来伸到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