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蹭她的感觉有点奇怪;毛毛躁躁的,跟触碰猫狗毛发的手感并不一样;却也不排斥;他在自己肩头轻轻呼吸,喷薄而出的热气洒在敏感的肌肤之上,这个才最叫人坐不住,心里像架起来一丛无名火,烧在悬空的地方,上不去下不来。
真是艰难呢,他起初并没有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到了后来越发重了起来,她猜想他可能是不小心睡着了,轻转着头看他,果然闭上了眼睛。
之前看这个男人还是挺瘦的,可是没想到倚在身上这么重,她有点撑不住,但也不想惊醒他,索性把整条沙发全都让给他吧,便支着一条手臂慢慢地前移,一个不稳,两人一同砸进沙发里,而他的头枕在她的腹部。
好疼!她“嘶”了一声,低着头看两人的动作,唉,简直暧昧到不行了。
猛然一晃把他弄醒,他赶紧起身,揉着额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没事吧?”
“没、没事。”她也立即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在他看过来时连忙偏过身把被他扯得大开的衣领弄回原位,低声道,“你困成这样,要不要找地方休息一下?坐这儿干等也没有什么用。”
“再过一会我把杜陵拉出来,让他去外间睡觉,我还好,就是挺抱歉把你弄来了,我其实挺想看见你的。”话一说完自己就一愣,这才觉得自己真的没睡醒,有些话哪能当着面这么说呢?
她也像没听见似的,只抓了重点部分:“要不你也去休息吧,病房这里我给看着。”
“你不害怕?”
她抓着头发傻笑:“有点,不过传播方式就那几种,注意一些就没事了,进去的时候看见柜子上放着不少一次性手套,大不了戴上手套。”她实话实说,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
付亦歆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来往里走:“我可比你自己担心多了,留在外面吧,我过去,说起来我可是大学期间跟人组队作战刷任务两天两夜不合眼都精神抖擞的人。”
“唉……”她无奈地看他,心里涌上几许感动与痛惜,很不幸地被他最后一句略*diao丝的话冲到了西天之外,“正好我包里有课本,我在这里坐着看书,你要是困了出来找我也行。”
“嗯。”他面上笑容越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把鼓起来的乱发捋到脑后去,女孩子的学霸模式又要开启了,让他觉得既欣慰又心疼。
杜陵那货还硬撑着不肯走,被他连拖带拽塞进了房间里睡觉,也不过是几天的工夫,人疲乏得走路都打晃,根本反抗不了付亦歆,只好听他的话,乖乖地躺到床上去。
“别这个时候把自己给折腾死了,明天还等不及看你的检查结果,挑什么死法也别挑累死,不憋屈么。”
杜陵从来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熟悉了十年的朋友竟然有如此硬气的一面,话虽不中听,反而让他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付亦歆拎着一身西装进了病房搬着凳子往病床前一坐,闲着没事开启一旁放着的电脑,登上账号远程到国外课堂上,照着同学发来的笔记自学起来。
工商管理并不是他的喜好,却是一种继承式的职责,本命还是拍片子,光影和色彩总能激发心底深处潜藏着的感情,相信不同色调下可以制成的镜头总能引发观众在某些方面的共鸣,所以即使在太上皇的干预之下被迫深造其他专业,他也抽空开展业余的兴趣,这一点和褚茫茫有点像。
看了一段教程视频之后他的眼睛有些酸涩,关上笔记本开始揉眼睛,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床上沉睡的女人的脸上。
杜陵挑女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但凡出手勾搭的都能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女,这个萌萌也不例外,五官端正秀气,气质上面比较清新脱俗,跟褚茫茫有点相似,这个想法让他不禁大惊,困意顿扫,杜陵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样一款的女孩了?
细想起来他认识萌萌也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时候他跟褚茫茫还处在一个比较暧昧的时期,这一乱想让他如临大敌,心乱如麻。但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只好将一些猜想狠狠地压到心底去。
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他放心不下,从柜子里取出一条毯子拿到外间去,如他所料,她果然抱着书睡着了,整个人蜷成一团,手里书页也卷到了一起,像烫了头发似的,他把课本从她手里取出来,替她整理好了放到一旁,再把毯子裹到她身上,将她搂在怀里。
软香在怀,不禁意乱情迷,外头灯火阑珊,黑色的夜,昏黄的光,暧昧起来叫人心头发痒。这分离的一个多月,虽然时常用网络工具聊天,感情并没有降温,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总觉得像是有那么一块鲜嫩可口的肉挂在大洋彼岸,特别想靠近了尝尝什么滋味。
反正也没有人看着,加上环境撩人,他又不是能当得了柳下惠的人,真想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可是窃玉偷香这种事到底该不该做呢?他看着怀里的女孩白皙水嫩的皮肤,乖顺舒展的眉眼,莹润粉嫩的双唇,真想贴上去一亲香泽,用这样的方式快慰一番,弥补彻骨的空虚。
……算了,这样跟个流氓有什么区别?他直觉中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没有抗拒地接受自己的拥抱呢?一切都好像默许了一般似的,可是终究缺了答应的那一句话,关系尚不明确。
等事情都过去吧,现在这个当口个人的情情爱爱跟生命相比不值一谈,恐慌之中的爱情总是有种沉甸甸的分量,失去了本可以有的浪漫。
他紧紧抱住她,用下巴蹭她柔软的头发,从她身上汲取所有可得的温暖,看她睫毛微微一动,怕再惊醒了她,连忙把她放倒在沙发上面,用毛毯将她裹好,旋身将空调调高了两个摄氏度,走进病房。
第二天一早最先起来的那个人是褚茫茫,身上暖洋洋的毛毯让她不禁回忆起夜里的经过,迷迷糊糊的虽然记不起来,但有人搬动她的感觉还是隐隐约约有一些的,特别是身体的接触,他的心细真是没的说了,体贴入微,以后要是照顾妻儿估计特别耐心,想到这些觉得很有趣,又很怅然。
杜陵大概是真的困了,一直睡到八点都没有起来,谁也不忍心把他叫醒。早晨的时候护士来给萌萌测体温,这姑娘也醒了一次,看见床头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忍不住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付亦歆将早点往她眼前一递,淡淡道:“我是杜陵的朋友,他在外面休息,你需要什么?”
这个男人长相妖冶,异常俊美,看起来不亲近也不疏远,她微微一愣,点下头:“哦,我什么也不用。嗯……我这几天很嗜睡,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得了什么病?”
“应该是感冒吧,孕妇体质不同常人,需要特别照顾。”
“哦。”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眼睛里闪着迟疑的光芒。
在杜陵的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最好对她也隐瞒病情,毕竟是有身孕的人,容易在情绪之上产生较大的波动,到时候就不好控制了。
他又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一看手表快到八点半了,跟萌萌说有事先出去一趟,起身出了病房。外面褚茫茫已经洗漱完毕,也用过早餐,凑身上前压低声音道:“杜陵还没有睡醒,一会主任医生就上班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