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玄知道那个男人,他倘若看中了一样东西,只要还有可能弄到手,他想来绝不至于善罢甘休。
&esp;&esp;阿玄只要想到他临走前回头看向自己的那一笑,便觉心口犹如火烧,炙的她难受无比。
&esp;&esp;她在池畔坐了良久。身下青石浸满了夜的寒意,那寒意侵过数层衣裳,慢慢地沁入了她的肌肤。
&esp;&esp;夜的寒意,让她终于平静下来。
&esp;&esp;活在这一世,嫁人,或是说,觅一个如意郎君,从来不是她的目标。
&esp;&esp;倘若时间倒流,秭国没被穆人所灭,赤葭也依旧是她熟悉的故地,那么极有可能,她就一辈子戴着那只面具,在赤葭做一个继承僰父之事的医女,或是旁人眼中的巫女。日子平淡,但她绝不至于过不下去。
&esp;&esp;只是世事从来不由自己。
&esp;&esp;在庚敖身边,她从来没有选择,在她最后同样被迫违心应下庚敖婚约的时候,她的弟弟王子跃寻了过来,她忽然得知自己是周室王女,生母病重。
&esp;&esp;她再次没得选择,入了王宫,当了旁人眼中地位高贵的王姬。
&esp;&esp;而哪怕她地位再高贵,成为王姬,联姻或许就是她唯一的归宿。
&esp;&esp;这个问题,事实上,从她踏入王宫皋门的
&esp;&esp;“阿姊。”
&esp;&esp;身后忽有人唤她。
&esp;&esp;阿玄回头,看见跃站在不远之外。
&esp;&esp;月光将他身影投在脚下,朦朦胧胧的一团,孤寒而清瘦。
&esp;&esp;“深更了,你怎还未睡?”
&esp;&esp;跃走来,停于她的面前,阿玄微笑地看着他。
&esp;&esp;“我睡不着,想寻阿姊说说话,到了,又怕扰阿姊安眠,没想阿姊也未睡。”跃轻声道。
&esp;&esp;他个头比阿玄高了许多,看起来已经像个青年,站在阿玄面前时,她要微微仰头地看他。
&esp;&esp;阿玄便坐了回去,示意他也坐于自己身畔。
&esp;&esp;“想说何话?”
&esp;&esp;跃坐了下去,却又沉默了,目光落于莲池水面的那轮月影,身影仿佛凝固。
&esp;&esp;“你怎的了?”
&esp;&esp;阿玄抬手,帮他抚了抚衣衽,柔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