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鳞一提到那个敏感人物,阿袛僧便化为沉默的云,眼观鼻,鼻观心,心惆怅。
想到金为了拿到他的本命灯把好好的脸给毁了,乱惊虹的心揪了下,她方才精致又疲惫的脸还在他眼前飘过。
友情如此,他如何推却?
“青鳞的禁制是自行解开的,惊虹,你那无缘的娘是邪马台女王,依鬼道治国,对咒术的事情懂得多,要解第耳天在你身上设下的禁制其实不难。”
虽然佛家也说鬼,却是在轮回里谈宿命,邪马台是母系王权,卑弥呼(女王)是宗教领袖,男弟才是政治领袖,然而,真正的政权都在女王,也就是女巫手上交替。
“要不是她我又何必让那个人替我设禁咒,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楝黑岩不是他当初居住的黑岩,是为了安置辗转从扶桑来的老家臣们所建的。
这些老家巨世代服侍着他母亲好几代的祖先,飘洋过海的携家带眷,说是奉命来照顾他这个孤臣孽子。
对他们盲目又彻头彻尾的服从乱惊虹什么感觉也没有,为他们起屋造居,只源于不忍心。
不忍心这些人为了一个无稽的命令被迫离开家乡。
他要是不理会,这些人下场堪虞。
多年来的功用都仅仅是这样,直到他把弭愁带回来。
“这事先略过不谈,倒是惊虹啊,你也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我这趟来除了带栀儿游山玩水,另一个目的就是要为你主持婚礼!”事业忙碌的天青鳞以大哥自诩,自然弟兄的婚姻大事他也要拨出一些时间关心一下。
他爱钱,办喜事……应该能捞一些好处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筹措婚礼也是生财的好门路。
慢着!他怎么生出这种没义气的想法,乱惊虹可是他弟兄呢,但是,不能大捞……不然,少少捞一些当劳动服务的费用好了。
“我的事不用大哥操心,你还是直接带着小嫂子到处玩耍,才是正事!”难得聚一起一次就想把事情全部解决掉喔,哪来这么便宜的事!
别的事情好商量,唯独这件事,乱惊虹可不需要旁人来左右。
“铸铁、拉拢锻冶人才的事可以交给蓝影,还是你要眼见第耳天帝国铸成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
“大哥,你也知道那人没死?”
“你看不起人喔,只有你消息灵通,我们都是笨蛋啊!”天青鳞想抱头叹息,金是那个人的影子,影子都安然无恙了,本尊还有问题吗?
要是一场坍塌就能毁掉第耳天的天上人间王国,第耳天就不叫第耳天了!
“你一直帮他进行的事大家都知道。”军破痕看向老友。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还是要帮他达成愿望。”这是他报恩的方式。
“我没意见。”天青鳞、阿袛僧、黑都点头。
“就算你帮他杀人放火,对我来说你还是我的死党。”军破痕义气湍飞。
“你讲的是人话吗?”阿袛僧不以为然。
“总比你每天对着木偶鬼话连篇得好!”
阿袛僧是僧侣,对着木偶像诵经是每日不可或缺的功课,军破痕反讥回去,不着痕迹。
“举头三尺有神明,莫逞口舌。”
军破痕索性吐出舌头,正待反击,却看见两根细如牛毛的黄锋针朝着他跟阿袛僧过来,速度之快只在转眼。
军破痕左右开弓,并指凌空轻夹,须臾,黄蜂针已经在他的指缝。
“黑,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用黄蜂针招待我喔。”军破痕大大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