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是一场灾难!
“抱歉。”我说,“现在我没时间再跟你解释了。我需要弥补一个错误——你不属于这个时代,我该带回来的应该是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的你,而不是现在的这个你。”
“所以你是在说,你要救我,却又救的不是我?”危险的神情,不再轻松畅快,这副表情我简直再熟悉不过,往往都是暴怒的前兆……再或者……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点点头,一时间也觉得拿这位传奇人物不好办,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类,无论如何我也都好歹与他相识一场……
只是,现在的他于我无用……
“说吧,你希望未来的我为你做什么?我觉得没理由我就做不到那个我能做的,让我再回到那个‘炉子’里去?——我可不干!”叶叟撇了撇嘴,似乎是早已洞悉到了我的犹豫,这样打着包票。
“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没了,甚至都没了过去的那张脸……”我注视着他那张年轻的、完美无瑕的脸,他是如此的美,美得就像是一个梦!我实在是想不懂,上天为何要赐予一个男人这样的一张脸,有为何偏偏要给了这样一个残忍的他?!
叶叟的脸,有多美,人就有多毒。
说真的,我实在是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仿佛他还未经过地狱的炼化、还未曾死去,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活着的魔鬼……
是谁说得臭味相投的?——真该杀!
“好吧……”最终,在意识到了根本不可能带回这个世界的叶叟,以及不可能改变他已死的事实以后,我同时也挫败于神器的局限性——只有毁灭,没有新生。这便就是弊端!我不可能改变一个已经死去的、或者一个人悲惨的过去,但是我却能够让他们彻底消失,让他们从未出生……
无尽的毁灭。
“走吧!我们先去喝一杯!对了,怎么称呼?”年轻的叶叟还算是热情,即使身无分文也还不忘拽着“新朋友”意欲挥霍大醉一场……我被他扯着袖子,只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面瓜,又或者是书呆子……不过也确实,现在的我的这身打扮……哎……
“Alan·Mara·Jayaraman。”我报出了我的化名。
“印度人?”美丽又青春的毒花好奇的看着我,一双眼睛闪烁着令人感受到无限的遐想。
“呃……算是吧……”我暗暗自责,却又不由自主的喜悦于他的可爱。
可爱的大毒枭……
好吧,应该是在成为真正的大毒枭以前,还没有心理变态的可爱的……一个年轻人。
“知道吗?城里有一家‘绿茵’酒吧的货最纯了!从前都是我父亲提供给他们的……”他说着,拉扯着我奔跑了起来。而我竟然也一时间不忍心于告诉他他父亲惨死的经过了。
“那间‘绿茵’的老板五年前死于枪战,现在改名叫‘Moulin Rouge ’了,从事暗/娼及人口买卖……”我提醒道。
“那我们就去找点乐子!”来者不拒,还曾经只是一个有着一个毒枭老子的大少爷的叶叟总是有着浑身使不完的精气神儿,我无从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否会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环境感到伤感,但是却也深知自己无力阻止。
“对了,你是怎么死的?”我突然间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因为他似乎是已经不属于任何一个时间里了,这才会在灵魂被放逐的过程中被我错误的带回。
“1975年,雅纱带着他的部队五百来号人袭击了我们的村子。我和我父亲分头两路逃出重围,半路上一个很信任的亲信叛变,说要将我交给雅纱,我不想给父亲拖后腿,于是抢了枪……”他站定,平静异常的说着,目光中再无一丝热度,冷酷的影子在他的瞳孔中挣扎嚎叫,它们正在扭曲的狞笑着。
我当然知道后来的结局……我是说在这个世界的他的结局。
父亲惨死,只剩下一堆碎肉,他们在他的面前凌迟了他。而后叶叟落入那个叫做雅纱的毒枭手中,历时三年以后才逃了出来集结父亲的就部下杀了回去……那个时候的他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一丝现在的模样了,不过就是一滩烂肉罢了……
不经意间,我似乎是泄露出了什么情绪,叶叟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到了我前方,脚步越走越快。他背对着我,挥了挥手道:“看来我们做不了朋友了!后会有期!”
我没有拦他,而是转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十九岁的叶叟。能做什么?我不知道从今往后这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少年会如何,但是常羽的事情我却是不能再耽搁了……
湄公河上,我开始踌躇。
……
十月二十日。
晴。我躺在船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