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兴说后,痛苦地低下了头,周玉菡迷懵地看着他道:
“爹,今天,你怎么对我说这些话?这是为什么?”许太太坐在椅子上哭喊道:
“显兴,你不能说啊!”许显兴没有管太太的话,他双眉拧成一堆,痛苦地说:
“玉菡,我们在九月接到了涛海的来信。”
玉菡马上打断他的话,对太太看了一眼,赶忙问道:
“信呢?我怎么没有收到?”许显兴没有直接回答她道:
“涛海写来的是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我们的,一封是写给你的。涛海把给你的信,另装上一个信封,一起在我们的信封里,信上要你在九月十二号赶去长沙,那段时间里,他会在长沙城外的湘西路口接你,带你随部队离开湖南。”
这时,玉菡慌了,迫切地喊道:
“信,我要看信。爹,快拿信来,给我看看。”
许显兴回了房里,拿来信,递给了玉菡。玉菡看着信封上的字体,知道是涛海的笔迹。看到涛海驻地的住址,打开信,在看到涛海要她去长沙的时间后,突然醒悟,自言自语道:九月十二号,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
顿时,玉菡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许显兴,再转向许太太,许太太嚎啕大哭,她知道一切都完了。玉菡盯着许太太愤恨地说:
“是你,是你阻拦不让告诉我的?”
许太太仍然嚎啕着,数落着许显兴,一边呼唤道:“涛海,!”
玉菡知道情况后,顿觉天已塌了下来。绝望地不知如何是好,说:
“你们的良心在哪里呵?每时每刻,我盼望着有那么一天,去他身边生活。天啊!现在一切都完了。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断送在你们的手里。涛海,他要带走我,他是不会把一人孤单留在常古城的。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我们一对恩爱夫妻拆散?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扣留我的信,却永远不能改变我是许涛海的妻子;也许,我注定要为他守寡,却想不到,是你们做父母的,亲手制造了我过寡妇的日子。你们的决定,成了一把刀,把我的心扎地稀烂啊!你们毁掉的是我一生的幸福!一生的幸福呵!”许显兴痛苦地唤道:
“玉菡,你别说了,你别说了!”说着,偏过头去,拿手帕揩着泪。
玉菡猛地抬头,望向屋顶,歇斯底里地喊道:“他走了!他走了!涛海,涛海!”
玉菡这声呼唤,让哭着的许太太和丈夫惊骇地看向她。玉菡拿着信,跑出了大门。
这时,李三妹在自己房间里,听到了玉菡在堂屋里的怒吼声,见玉菡跑出,她跟着也跑了出来,在门前喊道: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
李三妹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忽然,她想到了杨家二小姐,毫不犹豫地往北门口跑去。
周玉菡跑出后街,从她身边走过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玉菡一路喊道;
“涛海,涛海,”
周玉菡站在南门桥这头,瞧瞧手里的信,眼巴巴地望着南门桥。眼泪簌簌掉落。内心的绝望有被刀扎般的痛。知道一切无法挽救了,去到涛海身边的路断在了他母亲的手里。这明明是要自己去长沙的呀。此时,却不能走过南门桥,去到涛海的身边。对着南门桥大声地喊道:
“他回不来了!他回不来了!许涛海,许涛海,”
周玉菡歇斯底里地大喊,她将信朝桥上掷去道:
“许涛海,告诉我,我是寡妇;许涛海,告诉我,我周玉菡是寡妇。”
最后一句她弯下腰使劲地在喊,无力地坐在南门桥的桥头嚎啕大哭。
这时,许显兴和家佣赶来,玉菡用手指道:
“你们都是蛮匪,别过来,你们过来,我跳桥。我一拳打死你!”说着双手握紧,往地上用力打去,一边在说:“打死你们!打死你们!”然后,抬起头朝天大喊,“许涛海!许涛海!”
围观的人,见到玉菡的拳头上流出了血,一滴滴地往下掉,人们都哑然无声了,有妇人在抽泣。
许显兴看到眼前的二媳妇,说不出一句话来,玉菡一声声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让他多心疼,颤抖地拿出手帕揩着泪。再朝周围看去,有不有能劝说二媳妇的人。
这时,杨湘琴、李雪春和李三妹跑来了南门桥。见到玉菡坐在地上,泪痕清晰的出现在她脸上,看到她的手时,她们惊愕了,快步走去,蹲下,湘琴拿起玉菡的手说:
“玉菡,这血是怎么流的?你出什么事了?”边说边抱住玉菡。雪春和李三妹蹲在旁边哭着,说不出话来。玉菡看着湘琴,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说:
“许涛海回不来了。他,他娘把写给我的信,给,给扣了,他们一家人都不告诉我。湘琴,你看,涛海,涛海的信,他要我去长沙,跟他一起离开湖南。信,信,”
忽地,周玉菡从地上站起,雪春赶紧挽着她,玉菡掀开众人,要去找信,有人将信递给了她。玉菡拿着信对湘琴说:“涛海,涛海,他,他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她对李雪春看了一眼,对李三妹看了一眼,将信递给湘琴时,用力喊道:“涛海,快回来,回来接我呀!涛海。”玉菡晕死过去,倒在了雪春的怀里。
这阵,姚二娘他们赶到,围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