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他的双手趴在我胸前推搡,我心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你推开?当我再次准备长驱直入的时候,突然,紧箍着他的一双胳膊竟轻易被他挣脱开去。
我茫然的看了看自已突然使不上劲的双手,再看一眼憋的满脸通红的他。该是生气成那样儿的吧?我猜测。
而接下来让我没想到的是,岑素瞪着他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望向我,一边勾出舌头尖舔掉了他嘴角因为我俩突然被分开时扯出的那丝银线。
我蓦然的鼓出双眼,一般说来不是用手或袖子擦吗?他用舔?
我正擅自惊诧,双腿突然就是一软,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在刚闭上眼睛那会儿,我甚至能听见岑素的惊呼,以及随及而来我身体被摇晃的感觉。
岑素的声音像是从山的那边时断时续的传进来,只知道他一直在说,但又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凝神静听,想要听清了回答他,可还不待我反应,整个人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知道我醒了,我也知道我睡的时间挺久,虽然整个人身上都黏黏糊糊的,可始终没有睁眼的欲望。不是我不想睁,实在是睁不开。
有什么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仔细的辨别了会儿,我知道,这是谁穿着室内拖鞋与地毯摩擦的声音,我跟前儿有人。
是谁?
一双手冰冰凉凉的搁在我的额头上,我觉得舒爽极了,可调皮的是,一会儿手的主人就将其拿走了。
还不待我失落完,随之而来的是一坨冰冷的东西方方正正的搁在我的额头上。这凉爽的范围比之前要广,可奇怪的是,在我心底里是更加依念之前的那只手。我想说,甭小气了,还是将手给我吧。可我的嘴皮像是粘住似的,动不了。
脖子里面湿答答的不舒服,一块柔软的毛巾被沾了水左左右右往我领子里面滋了几下,真舒服!那双手的主人或许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人是谁,可就算我眼珠子都在里边滚翻了个儿,眼皮子还是撑不开。
不知道是不是我转眼珠子的频率太快,之前抽开的那只手又回来了,只是这次不是放在我的额头,而是眼皮上。
“安心的睡吧!”他说:“我在呢。”
啊,一听到这个好听的声音,我竟忍不住且破天荒的觉得想哭。一种满足的奢望的难受的盼望的复杂情绪连续不断的涌漫出来。
“咦?……哥?”
两根手指在我眼尾的地方轻轻擦了擦,我想伸手去拉他。可气的是手也使不上劲。
那一刻,我听不清他在叫什么哥,我也在那温柔的呼唤里彻底忘记我是谁。
听着窗帘被风吹的哗哗声里,我见到自已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农村小山坡,山上还坐了一个人。
“桐生?”
他望着我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山道儿上。
他对我拍了拍他面前的地方,用行动催促我快过去。我依言迈开了步子,来到了他身前,从上往下的打量他,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我说:“你还是没有变哪,真好!”
他摇头晃脑的望着着天边道:“因为,我的世界定格啦,就算你头发白了胡子花了我也还会是这个样子。”
他转过脸来抬头望向我,我除了去深深的打量他以外,竟无别的话能说。
像是突然见面似的,他向我伸出手,“我叫林镜洋,你呢?”
哦,是了,桐生本名叫林镜洋。一块刻着林境洋的墓碑瞬间出现在我脑海,我慢慢伸手与他回握。“秦充。”
他笑得很开心的望向我。
“对不起!”想了很久,我只吐出了这三个字儿。
“对不起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只有这三个字能减轻我的愧疚。”
桐生皱起好看的脸想了想,“那我也对不起。”
我同他一样的反问,“对不起什么?”
他说:“可能是造成你的愧疚。”
我们俩就这样一人站着一人坐着,相互握着手。
“你爱我吗?”桐生突然问。
“对你吗?”我实话实说道,“就只是喜欢。”
“只是喜欢怎么会为了我哭?”
我诧异的盯他一眼,“喜欢也会不舍得,当然也就会难受,难受了就会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