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狂在心中咬牙切齿,他果然只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人物!
整个白天,要出战的将士都在收拾行囊,杨公诚将会横穿草原去寻找匈奴主力军,而江英他要穿过沙漠,去打击匈奴的分支力量,照理而言,他们带的最多的应该是水,因为水乃生命之源,在沙漠之中,水更是宝贵异常。
可是孟狂却发现了不对劲,上头吩咐下来,让他们带的最多的却不是水,而是御寒之物,被褥,大氅,毛毯,毛毡……虽然沙漠里昼夜温差相差极大,但也不必夸张到带这样多的御寒之物,反倒是水,被他们忽略了,白天在沙漠里行军,要是不喝水的话,这两万军马恐怕没有几人能活着出那片沙漠。
除非他们不是要穿过沙漠?可是往西走不穿越沙漠那还能怎么走?难道是--雪山?
西边除了沙漠还有一座终年不化积雪的雪山,那座雪山又陡又峭,千军万马爬过去可谓难上加难,可是却比穿越沙漠少走弯路,江英一定是求急,想早点遇见匈奴人,所以不听杨公诚的指挥,擅自改变作战策略。
当晚,孟狂在高岗上站哨,一直注意着西边的动态,登高望远,他能看见远处的雪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不止如此,他还看到了上空的变化,在雪山顶空,乌云压境,一场大风雪就要来临,如果大军在这个时候翻山的话,后果可谓不堪设想。
江英自己去寻死不关他的事,可是随江英出战的还有两万士兵,他绝对不能让那两万士兵无辜丧命。
已经四更天,江英马上就要出战,他连忙从哨岗上飞奔下来,冲到大帐面前,意图阻止悲剧的发生,可是大帐前的两名守卫立刻将他挡住了。
“麻烦通传一声,我要见将军!我有要事禀告!”孟狂道。
“滚开!你是什么身份?将军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滚回去!”守卫看他是最低等的士兵,便如此啐了一句。
孟狂见那两名守卫狗仗人势,并无要进去通传之意,干脆两手抡掌,左右一下给了那两个守卫一人一掌,两个人倒地,孟狂掀开帐篷进直接闯了进去。
“大胆!”江英和江雄还在沙盘之前谋算着什么,见着他进来,皆是吓了一跳。
孟狂顺势往沙盘上一看,原来他们兄弟两个还在排兵布阵,而军旗摆放的地方却不是沙漠,而是雪山。
感到孟狂不善的眼光,江雄往前挪了一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沙盘。
“将军,是他要硬闯进来的!”两名被打伤的守卫闯进来请罪。
“你们先出去!”江英道。
“诺!”见江英不怪罪,两名守卫连忙跑了出去。
“孟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进我的帐篷!”江英怒道。
“将军息怒,敢问将军一声,可否是要改变路线,不穿沙漠,而是要翻雪山?”孟狂开门见山的问道。
江英和江雄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而后江英才颇有些心虚地反问道:“你在瞎说些什么?”
“小人没有瞎说,您让士兵们准备那么多的御寒之物,若不是要穿越雪山,只是过沙漠的话,压根不需要!”
“没有见识的楼兰蛮子,你可知道沙漠里昼夜温差有多大?不带御寒之物是要冻死吗?”江英仍然否认。
“那将军为何不多准备些水?在沙漠里,没有水,是会死人的!”
江英斜看他一样眼,沉声道:“谁说没有水?你不要说风就是雨,难道我准备什么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将军,你无须再隐瞒什么,你们身后那盘沙图上,所插放的军旗明明是在雪山上,而不是在沙漠里。”孟狂挑破。
“胡说八道!”江雄一个转身,将沙盘弄得一盘乱,算是毁尸灭迹了。
“将军,你承认也好,否认也罢,听小人一句劝,雪山上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风雪的来临,这种天气不适合翻雪山,反观沙漠上空,天气晴朗,只要不走偏路,带足充足的水源,安全穿过沙漠是没有问题的!”孟狂依然苦口婆心地奉劝。
“一派胡言!本将军早已命人查探过天气,雪山上的气候好得很,现在是初夏,即使有风雪,也是小打小闹,怎么会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江英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变相地承认他要翻雪山了。
“将军,小人的视力要比一般人看得更远更开阔,关外天气反复无常,跟关内是不可比拟的!这绝对不是小风小雪,要是雪下得太大,根本就翻不过山,还有可能被冻死,万一遇上雪崩,加上蠢蠢欲动的匈奴人,这后果压根不堪设想!将军,你身上可押着两万人的性命!”他越说越焦急。
“孟狂,你要再说一句,我就将你军法处置!”江英已是怒得青筋暴起。
“将军,那我就只有去闯杨老将军的帐篷了,我相信他不会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孟狂说着转身,往帐篷外走去。
“站住!”江英说着扑了上去,孟狂一侧身体,便避开了江英的偷袭,江英又攀上孟狂的肩,孟狂一个反手狠狠捏住了他的手骨,江英吃痛,浑身使不上劲。
江英又用脚去攻他的下盘,孟狂的脚下功夫最是扎实,江英将脚踢过来,他也用足了力气毫不客气地狠踢过去,两个人的手足顿时都缠在一起。
“大哥!让我来!”孟狂和江英皆是一愣,回过头去,只见江雄手持砚台狠狠地将墨汁泼了过来,孟狂的眼睛进了墨汁,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江英趁机摆脱束缚,江雄上来,用麻绳将还在搓揉眼睛的孟狂紧紧捆绑住。
“江雄,你想干嘛?”孟狂的眼睛还未睁开,可是身子却已经被缚住。
“闭嘴!”江雄抽出汗巾,塞进了他的嘴里,“先留你一条小命!你最好安分一点!”
“将军!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