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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第1页)

廿一自认低贱连进屋去睡都不配,哪敢去招惹占了那种好位子的人。于是他闭上眼,告诉自己要将那毯子彻底忘记不用再惦记。

昏睡之中,廿一听到奴隶们下工回来的声音,多数都是直接进了大屋睡下,有一两个看到廿一稍加议论,却也没有嫌他肮脏恶心要赶他走的意思,他稍稍放心。

那个叫杏生的女奴许是去巴结有权势的仆人耽误了时间,回来的最晚,她一进院子看见廿一居然是赤了上身躺在刑房外边,赶紧走过去惊讶问道:“廿一,你怎么睡在这里?”

廿一在发烧,头晕沉沉口唇干裂,没有力气言语,又怕是被嫌弃若答了话没准会被赶走,索性假装没有醒来。

杏生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太情愿地蹲下身,摸了摸廿一的额头,滚烫,是烧的神志不清了么?他赤着的上身遍布新伤旧痕体无完肤触目惊心,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她扭头不敢再看,于是发现刑房大门另一边放着的那叠棉衣,记得白日里廿一是穿着厚衣的,怎么睡觉了反而脱下来了?他是傻子么,不知道夜里比白天冷么,怎么反而赤了上身席地躺着吹风,不去屋内休息呢?

杏生想先将棉衣拿起来盖在廿一身上,手刚碰到衣服边,就听见廿一出声。

“对不起,那是主人赏赐给下奴的东西,请别……”廿一紧张地恳求,如果衣物被拿走了没的穿倒无所谓,怕是会让二小姐生气,他也要受责罚。

杏生停下手中动作,忍着心中酸楚安慰道:“别怕,我不是要拿走你的衣服。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穿一些睡到屋里去?我只是想给你盖上一点东西御寒,万一你半夜冻坏了可没人管。”

“谢谢你,不用了。”廿一松了一口气,如实说道,“下奴以前也是这样睡在外边,下奴肮脏怕是去了房内会让人厌烦。”

杏生今天特意抽空在男奴隶睡的大屋内靠近火塘的地方加了铺位,还捡了也不知是谁丢在下奴院子的一条看起来不错的毯子放在铺位上面,想着将这好处给了廿一,赢得他的信赖,往后也好打听更多消息。不过原本睡在火塘边上的奴隶很是不满,抱怨了几句,嫌弃廿一肮脏恶心。她也觉得不该委屈了自己人,让外人占太大便宜。还寻思着晚上回来再挪挪铺位,让廿一睡边上也凑合了。

杏生没有料到廿一居然都不敢进屋去睡。听他话中所说,难道以前在王府他也是这么可怜只能睡在外边么?罢了,她也只是个奴隶,没资格勉强谁去做什么,他自己不敢进去睡正好省了再调铺位的麻烦。于是她口头上关照道:“晚上很冷的,也许还会下雪,你不去屋内就该多穿一些。”

“下奴怕早上起不来挨鞭子或被冷水泼醒,损毁了主人赏赐的衣物,再受责罚。”廿一卑微地解释,心里想着也许秦三才半夜无聊还会来折腾他,他可舍不得好衣服被糟蹋,他还指望着死的时候能有一两件像样的裹在身上,免得来收魂的小鬼都嘲笑他猪狗不如。

杏生愣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去到屋内,一把从那个正觊觎毯子的奴隶手里将东西夺过来,又飞快跑回廿一身边。她不管廿一说什么,硬是将毯子裹在他身上,颤声说道:“廿一,你先盖这个,若是弄坏了我再帮你找别的东西。你若没有御寒的物品,明天早上说不定就死了。”

廿一忐忑不安道:“这……这毯子……”

杏生微微一笑道:“是我今天刚捡到的,我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在下奴院子里还没人敢抢。”

廿一这才放心将毯子裹好,眼中涌动着欣喜,感激道:“谢谢你,杏生姐。”

“不许叫我姐。”杏生骄傲而严肃地说道,“我娘说我爹不是奴隶,是宁家很有本事的仆人,就算他不肯认我,我骨子里还是流着一半他的血。我和你们这些低贱奴隶是不一样的。”

廿一急忙道歉:“对不起,下奴不是故意冒犯。”

“我看你很乖巧懂事,怎么会弄得一身伤不招你主人喜欢呢?”杏生见廿一精神还好,就趁机打探道,“是不是你做了错事才会挨罚?”

廿一隐约感觉到杏生对他的照顾目的不纯,也许是宁家派来故意接近他套问一些隐情的吧?他暗中感叹,却并没有多少排斥,毕竟她给他拿了毯子。算是交换报偿,他也该回答她的问题。

“据说下奴的父亲是害死先王妃的恶徒,所以下奴从小就为奴抵债。”

杏生没读过书,只懂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想不择手段攀上高枝脱了奴籍,她不懂廿一的心思,又同情他的遭遇,所以打抱不平道:“那是你爹做的错事,你又有什么错?他们折磨你你不难受么?为何不找个法子让自己过的好一些?”

“王爷说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廿一毫不犹豫地回答。

杏生不屑道:“笑话,那都是骗人的。你爹若是想着你,怎么会眼睁睁看你受罪?可见他心里根本没你这个儿子,你何必为他忍受这些痛苦?我若是你就去求王爷开恩,给你一条活路。”

杏生的话与圣贤书上教的完全不同,廿一十分迷惑,可仔细想了又觉得她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他其实也是恨着那个人的,他之所以认命留在王府常年忍受虐待,更多的是因为他自觉对不起先王妃,他的母亲。他是有罪的,他的出生带来了母亲的死亡,他尝遍酷刑流尽鲜血也换不回她的命,他欠她太多。

然而这样的秘密,他不可能随便对人说。二小姐是特例,他不知为什么就告诉了她。可能二小姐与先王妃容貌相似,他潜意识里将她当成了母亲一样崇敬。可能还有其他说不出的理由,让他一时迷了心窍。

杏生见廿一久久无言,眼睛无力睁开,身体颤抖,想着他或许是伤痛难熬又昏了过去,她不忍打扰。再者天寒地冻,院子里待久了真的很冷,她终于还是离开廿一身旁,不再留恋进了女奴住的屋子。

廿一虽然是闭着眼睛,不过能听见她离开,也能感觉到附近有两名高手潜伏,时刻注意着他这边的情况。那两名高手是在奴隶下工的时候才出现的,难道宁家这么小心财物,还特意派遣影卫在夜间蹲守下奴院子么?

不一会儿潜伏着的高手也只剩下一人。廿一这时已经能很肯定地分辨出他们不是王府的人。王府随着二小姐来宁家的那几个影卫,虽然也会盯着他,不过自从那日李先生现身之后就再没有靠近过。可能是李先生已经调整了布防安排。

想到李先生,廿一的思路越发清晰。他必须尽快联络李先生,才好求了他去与二小姐主动会面。可是他身为低贱奴隶又被王府的人监视,岂能随意走动?而李先生化装成更夫掩饰身份,自是不愿旁人为他添麻烦。该当如何是好,才能办成二小姐所托之事?

细细思量片刻,廿一终于有了主意。如果今晚李先生巡更没有靠近下奴院子,那么他明日凌晨不等天亮就主动去车马院畜棚那边上工帮忙。记得李先生在宁家的住处应该就在畜棚附近,说不定那时才刚结束巡更,他就有机会遇到李先生。

66露出了端倪

二月初六,阴霾整日,入夜掌灯寒风刺骨,吹的枯枝摇曳,窗纸噗噗作响。

宁重楼独自一人在灯下读书,却不知为何心神不宁。他放下手中书卷,唤出贴身影卫,问询道:“自从初二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过下奴院子之后,最近这几日廿一还做了什么事?只说左总管没提到的或者有出入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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