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湿漉漉的迷彩军装里拿出压缩饼干的时候,已经是进了水,软黏黏的,但几人还是狼吞虎咽,老师沙哑着喉咙道感谢。
闹闹宽慰的笑,让战士拿出韩申特地下发的联络通讯器与政委那边联系。
三个战士也是欢喜,不久就看到远处的划来救生艇,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淌着水前行,而老师因为体力透支暂且只能慢慢前移,闹闹殿后,在原地守着最后一个孩子。
突然一阵急促的噗通声,仿佛重雷如雷贯耳的响,本来就摇摇可坠的房梁此刻终于坚持不住从悬空的上空直直坠落。
闹闹心脏跳到心眼,抱着小女孩蜷着身子滚了一圈,腰上重重的顶在了木桌的一角疼的她瞬间飙泪。人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一阵急促的洪水卷来。
慌乱中她单手扣住小女孩的腰,另一只手则扣紧了一块浮木。
水的冲力之大难以想象,闹闹感觉全身无力像浮萍一样上下荡,被无数的东西刮过身体,刺痛难忍。
几个战士看见被谁冲走的两人,急的无法,只能大声喊。
“教员小心!”
其中是位班长的战士临危机灵的扫了周围一圈,扯着嗓子拼命的喊,“教员你前方有颗大树,你赶紧的抓住了!”他没有说完的是树的后面是激流卷成的漩涡,这要是没抓稳就凶多吉少。
闹闹被喊的清明了,她不是柔弱的小女人,她拥有矫捷的身姿。
不能逆水而动,她就顺水,苍白的小脸充满了希望,她胸口抵在大树前面,把小女孩送上树端。自己则双手双脚爬上去,在把孩子用外套紧紧地绑在树上。
刚送了口气,瞥眼一看,闹闹松懈的神经突然又绷住了。这身后的漩涡是怎么回事?全身开始颤抖,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惊慌失措过。
她的爷爷从来没有教过她该怎么做,她没有受过这样的训练,她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政委接到消息的时候正跟顾老爷子汇报情况,那小战士嚷的声音太大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嗓门瞬间喊出来,“那丫头怎么跑那去了,我说的历练怎么给我参加抗洪去了!”
那焦急,吼的政委不知西北,本来就担心闹闹的,当下出对策,“已经派了当地营长,首长你别急。”
“你这个样子不行,得找个得力的人来办。你给先安排好其他的任务,别再出乱子,这抗洪救灾的事情办不好后果不堪设想,总之前提是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毛丫头的事不宜动静过大。”
如果现在能跳脚,闹闹绝对想从树上跳下了,可她也不能急,这树上还有个孩子,不能吓着她。
望着汪洋昏黄的洪水,和远处星星散散的人影,她觉着人要是没了,也就这么没了的。
眼泪瞬间就湿了脸,忍不住的啼嘤,大手捂住嘴巴,强压着。
心中的恐惧无限的增大,加倍的放大。
她所做是否正确?她跟着政委来灾区是不是正确的,她迷失了。还有好多没有完成的事情,她真的没有机会再去实现了么?
这一刻她恨自己为什么有要当兵的理想,这一刻为什么顾邵不在身边。
“姐姐,你哭什么啊。”嗫嚅的声音软软响起,“你别害怕呀,肯定会有人来就我们的,你看虎子说让我们等着,结果你就和解放军叔叔来了。所以你要勇敢,和我一样。”
那双晶晶亮的眼睛,蓦地再次惊住了闹闹。
人生总要失去些什么才能得到些什么。
她能参加救援本来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嗯,你说的对。”
水位还在上涨,而闹闹则抱着小女孩怀揣着希望和她讲着她小时候的趣事以转移注意力。
已经过去了一天半,严重的脱水导致闹闹嘴唇干裂起皮,略带血丝。她将将就就的舀了口水咽下去,看着带着倦意的女孩,她的眼也眯了眯,心下沉了沉。
眼刚合上,听到了那声霸道而遒劲的喊声,不是平时的低沉而是高亢,“不准睡!”带着烈火版熊熊的希望,给绝望无助的人带来星光,“你在训练场上的狠劲儿上哪了?不是还要问我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你睡着了谁讲给你听。”
幕沉沉的天际昏暗,顾邵的声音字字清晰,如铁印烙在心底。
她弯着眼,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位置在哪里?”
顾邵扯着嗓子,“回去了我就告诉你。”
“顾邵,你这个混蛋!大滚蛋,说什么不要老娘依赖你,老娘就真跟你玩命,你别来救我!”
顾邵是被顾老爷子电话急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