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他俯低头,眼神不由自主地探向一旁,却不敢做得太明显,骤然间悲意横生,压抑地号哭出声,“我最想要的不过是有一个人,能全心全意地对我好……”
林晗摇摇头,嗤笑道:“吕应容,你还真是将‘贪得无厌’这四个字展露得活灵活现。”
“殿下!”
吕应容伏地跪拜,“别杀我!整件事都是因檀王而起,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林晗鄙夷地盯着他,没来由觉得一阵恶心。吕应容感知到他周身的寒意,顿时战战兢兢的,断续道:“我,我是被逼无奈……”
“含宁,”聂峥走近他身旁,耳语道,“此人甚是龌蹉,不如五马分尸,车裂于市。”
吕应容脸色苍白,像是活生生被掏出心脏,猝然歪倒在地。
他握紧双手,指甲掐进肉里,渗出鲜血。
“聂将军……”
林晗不置可否,问道:“吕应容,你想活吗?”
地上的人一听,猛然点头。
“只要殿下肯放过我,我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
林晗微微一笑,眼底变幻莫测,半真半假地许诺:“好。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在他眼里,吕应容这等贱骨头不过是个小角色,他要杀的是穆思玄。
“你,还有穆思玄,两个都不知道裴丞相使了一计李代桃僵。我要你办的事很简单,想个法子,让檀王到宛康来。”
林晗深深地凝视着他,“如何,做得到吗?”
吕应容六神无主,嗫嚅道:“我,檀王怎会听我的话?”
“你有他的把柄,他怎么不会听话,”林晗耐心地指教,淡笑道,“当初在荆川,你可是亲眼见他勾连白莲教和怒川水寨的。”
吕应容茫然地瞪着眼。林晗轻叹一声,道:“你若是不会,我教你。”
说罢,他便从旁取来纸笔,摊开在桌案上。吕应容手上受了伤,写不了字,羞愤地垂下头。
“我不会写字……”
林晗盯他一眼,霎时将吕应容吓得打寒战。
“罢了,今天夜色已晚,”林晗朝聂峥道,“把他弄下去,好好看着。”
聂峥点点头,把帐外的守军叫进来。几个士卒像是拖拽猪狗一般,把满身脏污的吕应容扯了下去。
帐内顿时恢复了寂静,林晗便在桌案前端坐下,取了镇石铺开纸页。
聂峥冷哼一声,道:“檀王居然蠢到把这么个人培植成心腹,还想让他做宛康都护。”
“蠢人有蠢人的好处,容易拿捏不是,也不会想到反咬自己。”
林晗悬腕写字,毫尖龙蛇飞舞,“可像他一样又蠢又毒的,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