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失笑:“那要看你做了什么。”
卫戈喉中艰涩:“十恶不赦。”
林晗怔怔道:“你今日好奇怪。”
卫戈立马收敛了心绪。林晗很聪明,若被他察觉到蛛丝马迹,他禁不住他的拷问。
“桓儿,到底怎么了?”
林晗絮絮地揣测,“莫非中了毒,说起胡话。当真没大碍?回府找个大夫给你瞧……”
卫戈埋首在他颈间,眷恋无比地磨蹭,贪婪地去碰他柔软如绸缎的发丝。
林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了话语。卫戈不断用眼神描摹他的面庞,仔仔细细地观察,铭记。
风雪越来越大,几乎看不清前方。林晗手上的灯盏亮着,飘忽幽微。
迎着风雪前行,寂静了一路,终于望见人影。林晗带来的手下慌忙前来接应,他将卫戈慢吞吞地放下,紧紧搀扶着手臂,却蓦然问了句。
“你有事瞒着我?”
卫戈像是被他的眼睛望到了心底,死死地钉住。
“对……”他颤着声答。
林晗冷静地瞧着他,道:“先回去找大夫吧,等你想告诉我了再说。”
卫戈松懈了些,欲言又止,揣测他的弦外之音。
到了雪麓川畔,车马等在风雪中。林晗护着手足无力的卫戈上车,心事重重地煮茶。卫戈靠着锦壁,一闭眼,便是西平侯的死状。
“喝点热茶,暖暖身体。”
林晗道。
卫戈静静望着他,一时忘了接过杯盏。他见过他的父母,林晗与息夫人有九成像,但认真看,神采飞扬的眼尾,与总像是噙着笑意的唇角,都与西平侯如出一辙。
林晗抿了口冒烟气的茶水,道:“不烫。”
卫戈这才接过茶杯,垂着头慢吞吞啜饮。
“人跑了,案子线索没断,你不必太过自责。”
林晗道,“我已经让州府查去了,本就不是你分内之事,抓到是大好事,抓不住也无妨。”
“嗯。”
林晗仔细端详他:“你中的毒,当真无事?”
卫戈握着杯盏出神,道:“没有。效用与麻沸散差不多。我与他交手,他趁我不备下了毒。”
林晗笑道:“哪家高手能占你便宜?”
卫戈抿了抿唇,沉静道:“他扎破手腕,血流不止,血里有毒。”
林晗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血?”
卫戈斟酌着字句:“趁我毒发,逃走了。”
“殿下,”子绡纵马赶来,在车外询问,“画师画出了凶手,州官让人给你送来一幅。”
林晗忙道:“让我看看!”
卫戈遽然动身,取走子绡呈来的画卷。打开一看,眉眼不自觉舒展开。
画得不像。
林晗凑到他跟前,反复打量着画像,道:“是这个人吗?”
卫戈合上卷轴,递交给了他,闭目凝神。
“是。让他们查吧。”
林晗点点头,把画搁到一侧,自语道:“等三日后,看州府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