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姐姐安排得妥当。”
殿外有人来报:“独孤夫人与子玉姑娘到了。”
长公主乐得合不拢嘴,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快请到偏殿好生招待。唉,今日热闹,都一块来了,瞧我,手忙脚乱的。”
惠王朝卫戈道:“桓儿去陪你母亲待客,我这里不必麻烦。”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惠王有事要和林晗单独说。
卫戈眼底藏着担忧。林晗压低了声,道:“去吧,我没事。”
长公主有意无意地敲打:“还不过来,舅舅在朝中多年,你还有许多要向他请教的。”
卫戈只好妥协:“待会再来拜见舅舅。”
惠王从容颔首:“去吧。”
殿内脚步窸窣,眨眼间人都走干净了,只剩林晗与惠王。
惠王朝对面抬了抬手,道:“含宁坐吧。”
林晗依言坐下。惠王摆弄着几案上的茶具,翠碧的清茶淙淙注入杯中,热气芳香荡溢而出。
“叔父有什么要与我交代的?”
惠王打量着他,笑道:“你这直爽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林晗浅浅一笑:“只是想替叔父分忧。”
惠王不言,递给他一盏清茶。林晗捧着茶水慢吞吞呷着,灿烂的日辉透过一扇扇高大的殿门落进室内,窗格的影子随时间的流逝缓缓倾斜。
热茶饮完,惠王终于开口:“你这次回来,是带着兵马的?”
林晗道:“叔父当真料事如神。”
“你的兵马要往哪去?”
林晗抬眼,暗中揣测他的心思。惠王浸淫朝堂多年,喜怒不形于色,不论何时都是一副亲和的模样,难以看透。
“含宁,你手下的军士都是各州良家子。本国的兵马应当抵御外族,你怎能让他们向同乡手足挥刀呢?”
好个惠王,一句话便把他问住了,暗指林晗兴的是不义之师。
林晗笑道:“惠王这便说笑了,含宁何时说过要起兵?我若要起兵,应当留在凉州才是。”
惠王沉吟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你与裴信、聂铭等人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兴师动众,搅得生灵涂炭,永远是下下之策。若你与朝廷有误会,解开便是,犯不着到了广发檄文,针锋相对的地步。”
林晗故作惊诧:“晚辈斗胆,十皇叔是为安太后做说客的?”
惠王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你与她,本王哪一边都不站。我只为这天下苍生的安宁。各道州县镇,再也禁不起兵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