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被同事乐乐送回住处。他瘫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他这样子令乐乐很不放心。
“你饿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乐乐轻声问。
他抬头茫然的注视着她,神情呆滞,没有回答。
“要不我陪你下下棋吧,你会不会啊?”乐乐故作轻松地问。
他依然木讷地注视着她,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忽然,他用双手捂住脸颊,低声抽泣起来。
“你要觉得委屈,心里不痛快,就大声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她同情地望着他说。
陆文身子蜷缩在沙发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一蹬腿,哀嚎起来:“天啦!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求求你,告诉我……我的心好痛好痛,好难受好难受……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对我,还不如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去死……”
“陆文,你别这样,你是个坚强的人,对不?你应该振作些,不开心的事很快就会过去,还有美好的姻缘等待着你,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
乐乐拉住他的手臂,防止他因情绪失控而伤了他自己。
“我不想活啦!……啊……乐乐,我不想活啦……你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啊……天啦……让我去死……”他一把抱住乐乐,痛哭流涕。
这种情况下,她来不及多想,任凭他搂抱着。看着眼前这个因爱而失去理智、失去斗志、失去生活勇气的男人,她的心被深深触动了。这个男人对待爱情是多么的痴心啊!好好地一个小伙子,转眼间成了这般模样。他就像个受伤的孩子,需要找人倾诉,需要人安慰,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彻底发泄自己悲伤的情绪。既然这样,就让他好好地哭吧。对于这样的情痴,又有谁会拒绝他那因无助而索取的拥抱,因受伤而忧郁的眼神呢。你就好好的哭吧!等哭痛快了,一切就好了。乐乐这么想着,她便静静地让陆文紧紧地拥抱着,在她耳旁啜泣着。他的眼泪湿透她的脖颈,冰冷的唇时时无意地触及她的耳廓、面颊。她脸开始火辣,觉得心跳开始加速,尽管她明白自己只是给予他暂时的情感安慰。
“馨……馨啊……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啦……看在我对你如此痴情的份上……别离开我……别……”
“好了、好了,不离开你了,不离开你……”乐乐拍着他的背,安慰说。
“真的么……你真的不离开我啦……是不是啊……馨……”
陆文把乐乐抱得更紧了,让人觉着喘不过气。
“你松开点……松开点……陆文……我不是兰馨……我是乐乐……”
“你……你……是乐乐?……你是……乐……不是馨……我的馨……馨……”陆文松开双手,茫然地看了看她,便倒在了地板上。
“你怎么啦?陆文,陆文……”
“这可怎么办啊?”
陆文像酗酒的醉汉,嘴里嘀嘀咕咕,有点神志不清了。她推推他,没反应,呼喊他,也没反应。她着急万分,心想这该如何是好?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雅克,现在必须把陆文送到医院去。
为什么要给雅克打电话?
其实乐乐没多想,只是第一时间想到他是个热心的人。
电话那头,雅克一听这情况,心想这还了得,都要出人命了。
雅克赶到的时候,乐乐正用热毛巾擦拭着陆文的脸,陆文斜靠在沙发脚,闭着眼睛,嘴里还不时念叨着馨、馨。
“他怎么这样了,喝酒了么?”雅克问乐乐。
“没有,我送他回来后,他没吃没喝,一直哭喊着,说要寻死,现在就这样了。”乐乐握住陆文的手,用毛巾擦掉了上面的泪痕。
“那现在怎么办?看他这样子,得送医院输液。”雅克焦急地说。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现在就打120”
十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几个医护人员利落地把陆文塞进了急救车。
雅克和乐乐一道上了车。
“怎么回事?中毒了,还是醉酒了?”医生问。
“都不是,他失恋了。”乐乐认真地说。
雅克把脸瞥向窗外。他心情很矛盾,陆文搞成现在这样子,不能说与自己没关系。
“你说他失恋了,就成这样啦?”医生惊奇得很。
“是啊,他哭了一下午,没吃没喝,还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成这样了。”乐乐解释说。
医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病人一番,感叹地说:“我行医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失恋后如中毒一般的人。你看他这嘴唇发青,脸色发白,四肢抽搐,怎么看怎么像中毒征兆。”
“因为你不懂真爱,也没体会过失去心爱的人是种什么样的感受。”一位女护士调侃道。
“你得了吧!想我年轻时谈过十三次恋爱,就被人甩了十三次,哪次不痛苦,但再痛苦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医生反驳说。
一车人,除了呆滞的病人,都被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