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凤一瞪眼:“完啦。你还想听什么?”
赵蓉不平地大叫道:“你说了这么半天,根本什么也没说嘛。不算不算,尚玫,中午的哈根达斯不要请!”
“什么!敢挡老娘食哈根达斯,呔!”
不去管同事们的笑闹,尚玫则在想着怎样能够利用这规定,给自己建立更为有竞争力的条件。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工作,闲得慌,她心里就想着这事,随身的笔记本上画得乱七八糟。这天下班后,她坐在餐桌边,把下巴抵在笔记本上,看着变成一团乱麻的本子,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杨梅从她的头顶上越过去看了半晌,问道:“这是什么?”
“人类交往关系以及优势条件对比函数网。”
杨梅毫不犹豫地拨通何欣的电话——尚玫、何欣、杨梅三人的电话处于家人共享范围内,拔打都不收钱,这些年来,她们早已经习惯如同聊天般的打电话——电话一通,杨梅说道:“人类交往关系以及优势条件对比函数网是什么?”
“就是自己的有利条件,以及人际关系之间的浮动对比啦。比如你赚了一百万,于是某些人与你的良好关系就会呈倍数增长。”
杨梅没好气地道:“你们没事都捣鼓些啥啊?”
“这很有用的,如果想让谁与你关系良好,只需要做哪些事情就可以以最短的时间达成目的,当初我和玫玫研究了很……”
杨梅毫不客气地掐断了电话,转头拍了下尚玫的脑袋说道:“你没事对着这玩意儿干做什么?”
“我想看看能不能提高我的优势条件以达到……”
杨梅又拍了下她的脑袋道:“说人话!”
“我在想个办法能够让专柜小姐听我话。”
杨梅这才哦了一声,也跟着看了一会儿,指着本子上一处地方道:“虽然我看不懂你这个表,不过我觉得,你这本子上所有的线似乎都指向这里啊。”
尚玫瞄过去,发现那里赫然写着“组长”这两个字。
第二章 你最好自己开扇窗(13)
尚玫问道:“为什么是组长?苏红作为部长权力更大一点,说话也更有用。”
“我不知道。”杨梅耸了耸肩膀,转身钻进厨房,“你的图上面是这样显示的,不是我说的。”
尚玫对着笔记本发了一会儿呆,眼光在各色线条间转来转去——苏红确实权力最大,可是在苏红不在时,往往都是各领域商品的组长发话。组长比苏红好讲话,可是权力也更小一点。令她奇怪的是,组长不是按照品牌分的,而是按照商品类型分的,比如鞋子和衣服就有分别的组长。
尚玫的疑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班,她脑袋里转悠着组长这两个字,有些放不下。所以等着蒋凤一踏进空旷阴凉的办公室里,就叫了起来:“组长是怎么来的?”
蒋凤一手提着毛豆一手提着只鱼,脸上的汗水仿佛雨下般。瞪了尚玫一会儿后,她叹了口气,把鱼塞进冰箱,坐到里面的杂物间开始剥毛豆。对于她这种埋头驼鸟的政策,尚玫早已见怪不怪,直接追进了里间继续大声嚷嚷——在这儿她学的最快一件事就是,有问题大声说出来——没人会因为你小声优雅的讲话而理你,这与“上面的女人们”截然不同:“组长是怎么来的?”
蒋凤稍稍抬起头来,刚要说什么时,尚玫已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手里抓起一把毛豆剥着,又重复一遍:“组长怎么来的?”
三顾茅庐是个经典,经典总是有用的。蒋凤重新埋下头去,轻笑道:“组长啊……是商场与品牌间妥协的产物。组长是由各品牌推选出来的人,再由商场任命的。你大概已经发现组长是按商品种类分的,不是按品牌。虽然各品牌都不可能只卖一个东西,可是商场的场地安排以及行销策划宣传等等还是要按照一定的商品种类来做,组长需要一方面对商场负责,不能给商场太难看的利润报告,一方面又要让各品牌获得自己的好处。所以说组长的权力虽然不大,可是与各品牌间的关系却很好,因为她手里可不止一个品牌。”
尚玫已经剥完了一把毛豆,边听边想,手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当她想到什么后,拍了拍手心毛豆的灰,起身跑出了办公室,并没有听到蒋凤在身后大声叹气,以及小声咕哝地话:“年轻人……”
尚玫乘着电梯往上,绕着商场转着圈,似乎在闲逛般,却对着那几个新进的本土品牌留起了心。无论想要求出什么样的结果,首先要做的就是收集数据。整整一个上午,她发现其中一个叫依云的品牌,无论是哪种商品,都没有任何的销售量。准确来说不要说销售量了,连人都没有过去几个。
就是曾经与对面柜台吵架的那个,那过道仍然往里面缩了好几厘米,远远看去,确实好像走不过两个人般。依云的专柜小姐一脸无奈的表情,站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
尚玫没有去与依云小姐再费口舌,她知道,关键不在于这个专柜小姐接不接受她,而在其他的压力。依云这个品牌只在纽约之秋设了衣服柜,她转身就奔着负责衣服的专柜组长去了。当她闯进办公室时,看见的是三个专柜组长正端着茶围着漆成棕红色的黄桃木桌子谈笑风生,桌子中间是一块点缀着草莓的奶油蛋糕。
在三位组长愕然的眼神中,尚玫说道:“根据科学记录,在中饭前吃的食物88%都无法消化会全部转化成脂肪。”感谢何欣对于减肥疯狂的爱好,她曾经被逼着研究了一个月的减肥公式——虽然最后的结果是根本不存在减肥公式——可是看起来有道理的理论倒是记了一大堆。
尚玫的话音刚落,组长们立刻吐出了口中的蛋糕。不属于这间办公室的组长们板起脸孔用面巾纸擦擦嘴巴,踩着高跟鞋迅速地离开了办公室。这是尚玫在何欣那儿学来的另一个把戏——热衷于减肥的女人们被逮到大吃大喝时,总是像做了亏心事般——比起列位组长的“从容不迫”来,何欣当初可是尖叫着差点穿着睡衣跳下阳台。而从食堂的进餐情况来看,“上层女人”们会不减肥,是不可能的。
服饰组长清了清嗓子,刚坐回桌前的办公椅,眼前的蛋糕立刻变得极为刺眼。手忙脚乱地把蛋糕移走后,才字正腔圆地说道:“有什么事,尚玫?”
尚玫咽下本是到嘴的问题,奇怪地说道:“你……您怎么记得我名字?”
“你名字有谁不知道?”比起苏红的老辣内敛,这部服饰组长显然是个感情外露的人,笑得极为辛辣,“你在纽约之秋已经是名人了。”
她开门见山地道:“我想为新进的品牌进行宣传策划。”
服饰组长讪笑一下:“那你就去做呗,我又没拦着你。”
“没有您的允许我觉得这是件不太现实的事。”她继续说道,“因为商场中的品牌对我们第一策划部有抵触情绪,不愿意配合。我觉得这对您很不利。”
服饰组长给口水呛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还真能说……什么意思?”
“您是承接商场与品牌间的润滑剂,就像是连接分子与分母间的那道符号,如果没有您,分子分母只是两个数字,无法得出结论。”她试着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讲述,“所以,如果您的工作做的越好,能得到的利益是两倍:商场,以及品牌。而如果做得不好,得到的损失也是两倍。而我,现在就要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