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是公平,别人给你的伤害,总会有另一个人给你讨回来。
我看了眼张技,再扫了下洛飞飞,他们的笑脸都在灯光下闪得晃眼,为什么我最信任的朋友都要和我最讨厌最“恨”的人走到一起呢?
心里有千千万万只羊驼,但是它们跑不出来,就只能再小胸腔里来来回回的跑。
压抑,憋屈,气短,所有的感觉全都朝我扑来。
明明之前我还喜欢呆着这里,而这一分钟我我却觉得难受得紧,好像有一千吨大石压在我的胸口,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只想要落荒而逃。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属于你的地方,多待一分钟都觉得是煎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星火的,我只庆幸我所呆的角落并不起眼,哪怕我起身时因为腿麻绊倒桌角磕到了地上也没人注意,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会觉得是个喝醉了的人借着酒劲晃荡而已,我知道我没哭,但我那样子却一定是狼狈至极,所以我选了米舒的视角盲点溜了出去。
我不需要安慰,也不要任何人来听我倾诉,我自己都理不清楚的东西要如何说给别人听?
八月的天并不冷,可我却觉得浑身都是凉的,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冻得我浑身都在发抖。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也许事情并没有如我看到的那般糟糕。
伸手在兜里胡乱摸了一把,我蹲在酒吧门前的花台旁划来火机将手里劣质香烟点着狠狠地吸了一口,我的手还在抖,理智却在被烟雾铺了一脸后慢慢回来了。
洛飞飞是人不是物,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只是我还没有办法接受,那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我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根烟,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蹲了多久,更不会知道那一头火红色的毛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有多晃眼,我只知道那辆停放在酒吧那口的四个圈驶离时朝我投过来的车灯,差点没把我射瞎。
多年后,在我问及季浩然为什么对当时的我不反感时,他低头沉默了下,说所有的恶魔,不过是堕落的天使。
我笑了,没有堕落,也不是天使,因为我一直都生活在黑夜的最深处。
☆、时光印05
'像漂浮的尘埃,飞升或是停留,全凭风定,由不得自己。'
夏季燥热,连带着吹起的风也没有一丝水气,我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抽烟,抬头看看夜空,宅宅卧在我身侧。
满辰星空,却没一颗入我的眼。
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最后一根烟蒂成抛物线被我抛离,瞳孔才没了被烟雾铺出的水珠。
我的脑子很乱,张技和我最讨厌的人在一起了,如今飞飞也走到了我的对立面,有些沟壑越来越明显,那些嫌隙也越来越多。
有时候,我多希望自己有预知未来未来的能力,那样我就知道谁会对我不离不弃,谁又会半路扔下我。
只可惜,我不能预知未来,如同我左右不了过去一样。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那种变数不定的东西,不是看手相占星卜术就可以,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放宽心等时间给我答案。
身后的房子灯火通明,我甚至闻到了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宅宅似乎也闻到了,它呜咽了声,眨巴眼睛委屈的看着我。
我扭头看了眼那扇厚重的门,也不知道池伽染回来没有,我起身拍了拍屁股,无论她在不在家,这里都是吴家母女的根据地,我不想扰了谁清闲。
都说独孤的人走路会很快,我想他们是对的,所以快走出小区了我才发现跟在我身后的宅宅。
“回去!”
我的声音震天响,眉眼里也都是杀气,看着那委屈的小家伙我没有一丝心软,抬腿就打算给它来一脚。
“我知道你很凶残,却不料你连一条狗都不放过。”
语气轻挑,声音清冷,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
“回去!”我收回了脚,看着宅宅声音却提高了几个度,惹得偶尔路过的人上上下下多瞅了我几眼。
神态自若,我接受她们的打量,讨厌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会介意多个那么一两个。
可是宅宅不走,它就一直在那里站着,好像这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似的,我心下一酸,背过身去抬腿就离开。
“小沫没有你想象般不堪,她只是太肆意妄为,我为之前的事给你道歉。”见我要走,站在花台旁的人忽然一本正经起来,说到周小沫,他那冰冷冷都声音似乎都多了些温度。
不过,道歉?
呵!我最近听到的冷笑话真是越来越多。
转过身对上路召那副好看的眉眼,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近,还硬生生逼自己拉开面部扯出了弧度。
不知道是不是我笑起来的样子太过可怕,又或者我把皮笑肉不笑的功夫已经练得炉火存青,我靠近一步,路召就往后退一步,活像我抬了把大刀半路抢劫似的。
退无可退,路召被我逼到了花台和墙之间的死角,他冷眼俯视着我,我知道那些道歉不仅仅是个通知而已,里面还多了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