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是她的天下!”不知什么时候祖平章伫立城楼之上。
安兰华款款落下,看到面前的祖平章,意外的勾起一抹笑“师兄——”
“小心!”她被人紧紧从背后抱住,身体被掼了一下。
“二爷!”
“二爷!”
任陌第一个反应过来,梨婴恰好赶来看到这一幕,两人冲了过来。
安兰华脸色瞬间雪白,她慢慢回转身看他,夏侯池被任陌用肩抵住,背上一只黑羽箭!那支箭,竟然穿透了他的身体……
窦燕山放下纹着翅膀的黑色满弓,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远处“没射中。”窦凌云不知为什么从他略显失望的语调中听到了一种放松的感觉。
纯白的衣袍并没有多少血污,那箭快的速度如此之快,射箭之人是有多大力气?!
安兰华半跪在地,抖着双手,不敢查看他的伤势,夏侯池却青白的面色挤出笑“傻丫头,不是说过这些事你不要管嘛?怎么这么不听话?你这不听话的惩罚还要我来替你受!”
安兰华吓得呆呆的盯着突出的箭头看,泪水无声息的哗哗的流。
“别怕,死不了的,我还得娶你——你的小鼠儿呢——”夏侯池断断续续的说,嘴里开始涌出血沫。
“夏侯池,夏侯池,夏侯池,夏侯池——”安兰华一遍遍的叫他的名字,他微笑着昏厥过去。
……
把夏侯池安顿在陈宁的帐篷内,安兰华不敢进去,如木偶人站在门口,梨诚进门,挥手把她推至一旁打了个趔趄,她忽然撇下众人撩起衣服跑了出去。
有士兵喝止她靠近,她趁对方不注意拔出那人的佩剑,剑尖直指那人颈处,白皙的手指被血染的艳丽的刺眼,凌烈的神色让人害怕,他们是见识过她的功夫的,不敢再拦。
“让她进来。”里面传出祖平章微怒的声音。
安兰华脱手扔下剑,踉跄而入,不顾屋里满当当的人,直直跪在灵通面前“师傅,你救他吧!弟子求你,求求你!”
灵通俯身看着她,眼神怜爱,他转眼看向高坐之上的人,安兰华此时却决然道“是兰华求师傅!”
祖平章大掌拍向红木椅,脸色铁青。吓得众人面面相觑,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灵通长叹一声,慢慢起身出去……
一盆一盆的血水自夏侯池房中端出,看得人心惊肉跳,这得多少血……
雾气已经笼罩了天地,一臂间隔恨不得都看不清对方是谁,虽然陈安已经把巡逻的士兵增加了三倍,十步远一个火堆,三更时分胡军竟然悄无声息的把船开至城下,霎时战火四起——
虽然看不到所有的情景,但那些滚滚石头砸下的嘭嗙声、利箭入皮肉的痛苦的尖叫嘶哑声、封喉的喷血声、噗噗的火苗兹兹的烧着人的身体……焦糊味和血腥气弥漫,令人呕吐……
夏侯池昏迷了将近两天,醒来时,只有白才一人趴在床头。他努力睁眼,胸口撕扯的又痒又痛,白才听到动静“二爷,你醒啦?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奴才了!你要是再不醒,梨诚长老回来定会打死奴才的,怪罪奴才没伺候好爷。”
等他絮絮叨叨的说完,夏侯池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问“回来?梨诚去哪儿了?”
“啊?哦,梨婴长老差他办点事。”白才扯着衣袖擦拭眼泪。
“谁弄的伤口?怎么这么痒?这个死女人,用的什么?”夏侯池低声嘶着气,剧痒难耐,开始咒骂,哪还有原来斯文的样子!
“啊?哦,二爷是灵通大师救回来的,他说越痒证明药效越好,忍忍就好了!”
“她呢?”
“二爷问谁?”
白才背着他哗哗的拧毛巾,叠好,沾夏侯池额头的汗珠,看他喷火的双眼,了然道“爷问安姑娘啊,她出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