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明白,眼下的情形和这个男人还有这两个猥琐男脱不了干系。
果然,两人身影在巷尾消失时,男人就松开了她。
这时候她借着巷口的灯光才看清了他的长相,有些阴柔,眉眼都很精致,黑眸流露出雄鹰翱翔天际时的狠戾,但惨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慎人。
闹闹甩开他的手,往旁边退,离了半米远,才谨慎的开口,“他们为什么追你,你是谁?”
男人戏谑一笑,捂着手臂慢慢滑下,蹲靠在墙角。
“说话,否则我报警了。到时候你到警察局去说吧。”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该是惹了事,借那一吻脱身。
男人抖了抖裤脚,捡起地上的一个黑色小包站起来,往巷口走去,口吻冷漠缓缓道,“你走吧,今天谢谢你。否则我就被人砍死了,我劝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就不要多做停留,等会那些人会再来的。”
麻烦,毛闹闹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她嘴角上扬。
看着男人虚弱的捂着手臂艰难的前行,闹闹动了恻隐之心,看装扮是个大学生。惹了黑社会的人会受些苦头,有伤在身还要逃命,见死不救她还真做不出来。
她快步的跑上前去,急急的抓住他的手,“跟我来,我可不怕死。”
男人的手被抓住时,身体狠狠一僵。微微诧异的看着闹闹,黑眸的凶残在一瞬消失殆尽,指尖滑腻的触感当下没有松开,手心夹杂着温暖和保护的触感。
闹闹抓着男人的手逃命还是头一次,刺激多过紧张。
因为对这一代熟悉,蜿蜒的小路抄过去就是一片小树林。小树林是一公园的一角,栽的是半高不高的树,周围围了一圈昏暗的灯光,是一块隐蔽的绝佳地方。
他们气喘吁吁停在石阶边,再上去就是一片荒山。山头荒芜仅有一座灯塔,树荫莎莎被风吹动光线若有似无,有些阴森。
闹闹站住脚,朝着旁边男人一笑道:“好了,这地方他们绝对追不到,这么荒芜的山头量他们也不敢上。要是上去了,就怕他们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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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十。”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闹闹挑眉看着她,原来这就是他的名字。眼睛扫到他一侧手上的肩膀,鲜血渗了出来,浸透了他仅穿的一件衬衣。她弯起嘴角,一阵裂帛声响起,她反手握住裙摆下角使劲一拉扯,扯下一长条布料,手法娴熟的给他绑住伤口。
“我叫毛闹闹,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否则发炎麻烦就大了。我看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带你到医院去一趟,你给你们学校请个假吧。”
景十还是冷着面,但是态度明显好很多,他蹙眉看了眼手臂上恶俗的蝴蝶结,“没带身份证,学校无所谓。”
嗤——真是简明扼要,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想来也不怕学校的管制。只是这伤还是必须要治,破伤风造成的死亡率可不低,阿朝倒是个半吊子医生,开了家黑诊所专门吃黑。这时候也只能找他帮忙。
沉默的思考了一分钟,闹闹挑了挑眉毛道:“这样吧,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跟我走。”阿朝干的也是高危行业,要是随便带人去拆了他的台子就是她的错。
景十沉默着没有做声,他有多少年没有相信过别人了?相信人就是把自己的性命拱手给人,他做的都是冒生命危险的事情,一步错就满盘皆输。轻易信人要付出的代价不可想象。可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似施了魔法,清澈的眸光让人想试着去相信。
也许是她义无反顾,不顾他刚才利用她,还有敢救他的勇气。
他突然向闹闹走进,步伐坚定的冲她点了点头,“走吧。”
闹闹抬眼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翘了翘嘴,谁说她是好心帮人的,帮人都是要得到报偿的。等到他伤痊愈,她再想想要怎么回报。
阿朝看到闹闹带人来时,热烈欢迎,看到她滑稽的装扮低低一笑没有详细询问。后来特地亲自处理景十的伤,她就放心。
景十狰狞伤口露出来吓了她一大跳,大约七厘米长的刀口还在往外涌着血,确实是涌。外圈布条已看不出原型,成一条血带。阿朝说这要是再晚点来,只怕是要失血过多而死。
“不用大惊小怪。”景十躺在病床上,脸色比刚才又白上一圈,但眼神清明,跟阿朝说的失血过多现象又有所出路。
闹闹知道,有些人坚强的不肯让人看到他的软弱与无助,许是高傲的自尊心,也许是从来都是默默舔伤口。她也不说破,只是默默的退出去。
等她再回来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人。而景十合眸似睡着了一般,她轻轻掩上门,放慢脚步走到茶几边上,放下手上的东西。
左看看右看看,从橱窗里取了一条毛毯,搭在景十身上。
景十一脸忽然冷漠的抬起头来,紧紧盯着闹闹。黑眸里没有睡熟的痕迹,只有警惕与清明。
闹闹压下他的肩膀,“别起来,我看你应该也没好好休息。”边说,边把桌上放着的刚买的清粥端来,递给他,“先吃点吧,看你跑的肯定消耗了很多力气。今晚就在这呆一夜,医生还要观察看你是否发烧,其他的先别担心。”
景十不喜欢说话,总是冷冷的神情看着周围的一切,所以闹闹交代完就转身出去,没有期望他能给个回应。
只是转身瞬间,一只坚实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景十把粥搁在桌上,半靠在床边,看着闹闹,眼眉中一片冷色,“你为什么帮我?”
本来就是个漂亮的男人,当下双眸毫无杂质一心一意看着她,黑曜石般吸引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