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弱先是没在意,道:“是么?”
忽然醒悟过来,吃惊地道:“什么?像一局棋?”赶紧探头去看,看着看着眉头便皱了起来,然后摇头道:“看不懂……”
宁勿缺只好用石子在地上画起了“国破山河在”的棋局,然后细细讲解分析,讲几句,又与“空剑山庄”的布局联在一起。
不知什么时候,聂血烟也围了过来。
待宁勿缺说完,聂血烟与文不弱都长吁了一口气,好像他们两人方才也经历了一场惨然血腥之战!
宁勿缺赞叹道:“此局之精髓便是本来劣势的一方巧妙地利用了对方的力量之间的掣肘磨损,最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聂血烟与文不弱也啧啧称奇。
文不弱信口道:“要是武功也能练至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聂血烟道:“别大白天做美梦了。”
两人说笑着又拣了个角落躺下了。他们不曾留意到宁勿缺此时忽然变得呆呆出神了,半块山药蛋含在嘴里也不知咽下。
宁勿缺被文不弱的话深深震慑住了。
他心中暗道:“不错!要是有一种武功能够利用对方的武功击败对方,那该有多好!这样即使自己本身的功力并不很强也无碍了!”
这种想法一下子扣住了他的心思,再也挥不去了。在这些日子以来,宁勿缺为了尽快恢复功力,他加紧练功,但进展总是不能让他满意,这如何不让他心焦如焚?如今文不弱的话虽然有些近乎异想天开!
但又何尝不是一种希望呢?
宁勿缺赶紧盘腿坐好,如往常一样,让体内真力沿着自己体内七经八脉游遍全身,最后又重归于丹田,但这一次他已不再如平时那样心元守一,而是岔了神,心想:“如果一个功力比我高很多的人攻击自己,那我的真力与之相抗衡,肯定抵挡不过对方的功力,最后他的功力便震断了我的心脉,我自然就死了。”
“但是如果我的真力不与他的真力相抗衡呢?对方真力长驱直入,我的心脉更是承受不了,那就必死无疑!如此说来,只要对方的功力比我高上不少,我就必死无疑了!可为何在‘国破山河在’中却有例外呢?我能不能也用对方的功力攻击对方?”
这似乎不太可能?
宁勿缺想着棋局,不由联想到自己先前曾看过的一部孤本棋书,名为《棋诀》。其中如此述说过:意在子先,悠然而来,寂然而去!
这儿说的自然是棋道,那么将它引至武学上,是否也可行呢?能否“悠然”地引来对方的功力,然后让它又“寂然”而去呢?
真力乃无形之物,固不会如刀剑一般穿过对方的肌肤,然后使之伤亡。而是从对方的穴位中进去,经各大经脉,最后攻袭至五脏六腑。此时,如果自己的功力撑不住对方的功力,那么便是非死即伤了。
那么,是不是对方的真力由自己的穴位贯入之后,就一定要攻向五脏六腑呢?
想到这个问题,宁勿缺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他忽然起身,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文不弱,将他从睡梦叫醒,低声问道:“真力是无形无质的东西,由自己挥击出之后进入对方的体内,为何还能攻向其五脏六腑呢?它为何不又重新沿着原来的线路逃出来?”
文不弱睡眼惺忪,发了一会儿怔方清醒过来,含糊不清地道:“真力不攻向五脏六腑攻向哪儿?这根本就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宁勿缺却不轻易放过,他道:“不对,什么事情都存在一个理由。”
文不弱被他纠缠不过,便胡乱道:“说的也是,可惜至少我是想不出来理由的。”
“你想不出来我却想得出来。”接腔的是聂血烟,只见他继续道:“这是因为一个人的五脏六腑的抵抗力是最小的。”
文不弱“哼”了一声,道:“这不是等于没说么?”
宁勿缺却一言不发,又回到了原处坐了下来,苦思冥想。
他思忖道:“任何人攻击我时,我便不由自主地会运功抵挡,而五脏六腑本身是不具备这一功能的,所以它的抵抗力最弱!”
宁勿缺心念一动:“那么如果我完全放弃了抵挡,岂不是五脏六腑与其他部分的抵抗力是一样的弱了吗?”
他立即又否定了自己念头:“那样岂不是等于白白送死?”
但是,如果以内力护着五脏六腑,而其他经脉、穴道放弃抗衡,效果又会是如何?
宁勿缺心想:“从理论上说,对方的真力是应该攻向其他地方的。”
他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能不能将对方的真力由自己体内的经脉引出体外?就像是把七经八脉当作通道一样,对方真力由此进,又由另一处出?”
比如,从左手的手厥阴心包经进,再由右手的手厥阴包经出?
不错,一般人身体左右的经脉是不直接相通的,得经过丹田联系,但任、督二脉已打通的人却不同了。
而宁勿缺的任、督二脉早已被打通了!可以说,他体内的任何二股经脉之间,都能不借助丹田而直接沟通!
寻常人的经脉如果被过于强大的内力攻入,那么一定是还未到达五脏六腑,便可以使对手的经脉寸断爆裂而死!但宁勿缺原先的功力已是高至不可思议的程度,所以他的经脉完全能够承受足够高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