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紧锁黛眉。
事态发展至今,是否尚有转圜余地,仿佛对她而言已是别无选择。
盖因那徐恭忠,已然将锋利的剑刃抵至其颈项。
徐恭忠轻品一口灵茶,随后继续言道:
“另外,吾还悉闻阁下身为庶女时,在刘府屡遭刘云那些嫡系子弟欺凌。当年将你许配予刘天,也是因其家徒四壁,表面看似毫无价值。此言确乎不虚吧?”
女子深知自身行踪早已被对方探查得明明白白。
她苦笑一声:“将军应当知晓,奴家最为惧怕何人。此次将军能否彻底铲除此人,以绝后患呢?”
她自认清自己并无与徐恭忠讨价还价的资本。
然关乎家人存亡之大事,她仍旧鼓足勇气多问一句。
徐恭忠并未作答。
此事最终决策,他无力主宰。
一切还需遵从自家王爷的意志定夺。
女子似也预料到了未得其回应的结果。
“奴家并无他意,只是想恳请将军,若王爷无意对付那人,可否暂借将军之力,护送奴家婆婆以及家中两幼子离去。至少能让夫君留下一丝血脉延续。”
言至此处,女子情不自禁地看向腹部,刚刚抑制住的眼泪再度奔涌而出。
“至于奴家腹中孩儿,只能说他福分不足,命途多舛矣……”
徐恭忠见到女子这般境况,心底终究起了些许怜悯之情。
即便刘天随刘云为非作歹,但他与那丧尽天良的刘云终归有所区别。
在这以修炼仙道为主导的社会环境中,不愿同流合污者,便只得如同普通百姓一般,任由命运摆布;而人,总有着强烈的求生意志。
眼前的这位女子,或许算不得纯粹善良之辈,却也无法将其视为罪孽深重的恶徒。徐恭忠终究未能抵挡住她的请求:“好吧,我答应你……”
“不必如此!”
徐恭忠尚未将话说完,已被刚从内室走出的周漾打断。
周漾整理了一下衣襟,毅然道:“此次,本王发誓必荡涤邵王一党,还边境之城一方安宁。”
女子顿时泣不成声,扑倒在周漾面前,奋力磕头。“多谢王爷恩典!”
尽管周漾方才正与慕容雪共修繁忙,但这二人间的对话内容,仍一字不漏地落入他耳中。
周漾明白,心中有所顾忌的远不止眼前的这名女子与刘天。
府衙之内众多人士,其实都具备对抗邵王的实力,只是畏惧其权势,故不敢贸然表态支持。
此刻他必须表明立场。
而刚才那番剧烈修为磨砺,对于已达圆满圣人境的周漾来说,只如微风拂面般轻松易举……
然而慕容雪的情况则迥然不同。
她已整理妥帖了道袍,尽管发丝间仍稍显凌乱,脸颊依然泛着淡淡的仙霞之光,那份诱人的韵味仍未消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