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只住了两户人家,听了车子的声音,有人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吴盟下车。
村口突然想起几下急促的号角声,声音实在不大,但是足够传递出去。
没得一会,就一堆人站在自家门口张望,寂静的山村在这个夜色中已被唤醒。
郭镜微微奇怪,这村居然还保留得有这样的传统。
唐糖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脚才踏在地上,她觉着呼吸却有些重,胸口处好像被压了块石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个批了长衣的老人过了来,他太老了,差不多七八十岁的年纪,警觉地看着几人,“你们几个是做什么的?”
他说话的时候,周围一些人叽叽咕咕,小声用布依话交流。
“我们是省电视台的,老人家,我们听说清河村有些古戏法还没有失传,所以准备做一期节目,省里的领导介绍过来的。”吴盟还是这套说辞,“哪料到路这么难走。”
那长衣老者上下打量着几人。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中年人,听了吴盟的话,其中一个问道:“你怎么证明你们的话啊?”
“这是我们的工作证,还有省里的介绍信。要不你们看看?”郭镜递了一张纸过去。
行走在外,这样的事他们没少做过。所以倒也不怕人家戳穿他们。
那老者接了,又递给方才说话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接过来,看了又看,半响才用布衣话和那老者还有周围的人说了几句。
一时间,几人讨论起来,不时还能看到有人往吴盟几人的方向看来。过了半响,才见那老人点了点头。
“先去我家住着吧。”还是先前那说话的中年人。
吴盟点头。
唐糖走在最后。
去那中年人家有几十米距离,期间要路过好几户人家。虽说村里都通了电,可是灯光还是很暗,唐糖跟在几人后面,这些房子每家建得都比现在要走的路高一些,不时能看到站在边上的村里人盯着几人。
唐糖微微生出几分不舒服,总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那中年人打着电筒,“我们这村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大家对外来的人都有些抵触,觉得是外来人带走了这些年轻人。”
郭镜很爱说话,“原来如此。不过外面的世界现在变化很大,别说大城市,就你们的镇上都很不一样呢。田大哥,你去过镇上的吧?”
那中年人姓田,叫田大。听到郭镜的话,笑道,“自然去过,我们每七天就要赶集,自然要去的。不过这村里去的人都不多。我有个同村还在镇里开客栈呢。”
“是缘来客栈吗?”唐糖接了话。
田大点头,侧眼看了她好几眼,脸上陷入一片沉思,想了想,问唐糖,“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来过我们村?两年前。”
“我朋友陈征,当时我们住在田老板亲戚家里。”唐糖点头,她当时和陈征来,也不过住了一晚。提议来的人是她。可是在这村里说话给人印象最深的却是陈征。而她当时一来就不舒服,只在田老板亲戚家院子里晒过太阳,在那附近转了转,再多的印象也就没了。
田大恍然大悟,“我是说你有点眼熟。我家房子就挨着他哥哥家呢。”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这田大家里。
田大的家是两家大瓦房,田大的女人见到他带了人来,赶紧将人让了进来,又是泡茶又是烧火的很是客气。
唐糖和吴兰被安排在一间屋子里。
被褥不新。唐糖不舒服,几下就上了床,倒头就睡。吴兰却有些讲究。
又是敷面膜,又是眼霜的。
“唐糖,你和吴盟认识多久了?”吴兰一边梳头一边问她。
吴兰的头发很长,背着唐糖,唐糖看不到她的脸。
“比你多不了两天。”唐糖回答。
吴兰一顿,轻声,“如果我追他,你说他会答应吗?”